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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妹妹还算乖的,在以前没作妖,所以报了一命。

但怀渲觉得也是因为自己懂事感恩。

蒋嵘看着徐君容乘坐的马车浩浩荡荡远离,终于出了困住了她十几年的长安。

眼底波澜壮阔,但最终归于平静。

他转身。

“她心里没有我。”

“也放不下灭门之仇。”

“我有的,始终非她所求。”

“倒是你,最近不爱玩了,就做些正事,官职已经给你了,不要渎职。”

即便是帝王又如何,也有所求不得,若是强求。

前车之鉴。

怀渲突然很难受。

“哥哥。”

蒋嵘惊讶,回头看她。

晨光之下,怀渲面上伤感。

“其实我知道你很清楚当年我没有抄袭,你替我遮掩了。”

“父王虽宠我,但不喜我过于强势,二哥他们更是已有野心。”

“我这种毫无优势的公主,若是行差踏错一步,转瞬就是万丈深渊,是你这些年一直在保护我,也保护我们这些人。”

“你,从来都是一个好哥哥。”

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任何一个弟弟妹妹。

直到对方欲杀他后快。

谁能想到最后动手血腥参保的新君,其实原本可以是蒋氏世代唯一的君子呢。

蒋晦跟珩帝,都不是。

没人是。

只有蒋嵘。

他是被珩帝“有心”教养、也被元后认真教诲过的真君子。

因为是真君子,所以珩帝自认为能控制他。

因为是真君子,元后才知道这个儿子敌不过他那狠绝的父王,所以,以自己的死为代价逼其抗争。

也才有了如今的爆发。

若非元后之死,若非已有独子。

蒋嵘非撒谎,他真的会在珩帝要杀他的那一刻,自甘求死。

他越不过早已被驯化的道德之心。

可他最后还是狠毒反杀了。

以毒回敬。

这是珩帝至死也没怀疑过的事,但珩帝对他的判断也有第二次错误——他认为蒋嵘会跟他一样在登基后,放肆贪欲,强求心中所想。

但他还是放走了徐君容。

像是放飞了心中的蝴蝶。

蒋嵘静默一会,转身了。

背影至高,但孤独无比。

而蝴蝶,还是飞出了长安。

——————

五年后,冬日,瑞雪。

帝王以劳碌伤体为由退位,让正当年轻但已监国一年的太子登基。

本来太子夫妻常住皇宫,形同天子,朝野上下都习惯了。

而在三年中的巡察理事,改善经济,经贸诸国造富天下后,朝野上下对于言似卿介入商贸也并不排斥。

国家有税,富国富民,挑不出错来。

登基之事,如行云流水,顺理成章。

冬日雪,白似棉。

官员登上书殿准备面圣,但帝王在外面带着两个孩子玩耍,倒是皇后在屋内。

魏听钟拿着外面探子送来的密信,正好看到书房内,那些阁部老臣对着正在自相博弈棋局的言似卿行礼。

屋内焚香。

屋外鹅雪。

强悍英武的帝王与大公主与小太子的玩闹声音尤在耳边。

屋内老臣们的恭敬畏惧也在眼前。

魏听钟忽然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像真正的鹅毛一样撩扫过心脏。

但他还是等了一会,等到这些臣子离开后,他才进去,送上密信。

“是这些年朝廷侦察前朝余党的结果,没什么收获。”

言似卿对此不置可否,让他把密信跟那些臣子呈递的奏章一起叠放。

“陛下晚点会看,再处理,不着急吧?”

魏听钟静默些许,回:“不着急,小事而已。”

小事....而已?

言似卿手指拈了一颗白棋,落子,“魏大人在五年前看我女儿的眼神很奇怪,但又没动那个探子,是在摇摆不定吗?”

魏听钟抬头,眼里翻江倒海,但面上不显。

其实那天也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天。

就是宴王登基之日,言似卿那边肯定要参加,他也是在那一刻惊鸿一瞥,瞥见所谓的言似卿独女——发现她与那晚画卷上的女童并不相同。

在那一刻,他内心就如现在一样翻江倒海。

但他什么也没做,或者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他知道那个探子一定是言似卿的人。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

“你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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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似卿好奇问,她是真的好奇,因为这些年她也在观察这人。

一如当年这人在观察她。

魏听钟:“那殿下为何不杀我呢?”

言似卿:“那大概你我的理由一样。”

对彼此没有恶意。

都愿意让一步。

魏听钟低头,“那玉玺.....”

言似卿换了黑子下,慢悠悠反问:“你觉得玉玺是曾经的王朝权力正统,还是民心?”

魏听钟:“都是。”

言似卿:“我觉得什么也不是。”

魏听钟惊讶,但也没法询问或者反驳,因为言似卿不再有解释的意思。

有些真相,注定掩埋。

而外面玩闹的蒋晦已经带着两个小孩进来了。

棋局暂停。

直到登基那一日。

帝后相携站在顶端,笑看下面文武百官。

————

书房重新点香。

言似卿把一份古朴的名单放进火炉里,看着它渐渐燃烧,吞没上面一个个前朝老臣的名字。

玉玺?

当年谢后一党的投名状,才是真的玉玺。

她看着这一切发生,毁灭,如渐渐不再梦到的火焰。

上面的笔迹,只属于一人。

她看着它们消失,仿佛隔空与人对话,轻柔婉约。

“知道他们刚刚跪拜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原来,至高的理想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人是会被权力尊卑所麻醉腐蚀......”

“这就是您选择彻底离开的原因吧。”

“亲眼看着自己被改变。”

“被这个您不喜欢且始终没办法改变制度的世界所同化。”

“母后,我现在才开始理解您。”

她垂眸,随手执了一颗黑子。

最终落子。

终局,将军。

——————

长安之外,黑袍人还是被拂夷找到了。

后者跪下来,要以死谢罪。

黑袍人斜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在城中登基大典的钟声响起后。

跪下。

这一跪,磕头。

君臣之礼。

拂夷骇然。

为什么没有中毒,因为本来就不可能给她下毒,为什么了尘一步步的棋局走向败露了三亲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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