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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震惊,愤怒咒骂, 但也不乏其他人跪下求饶, 也说要首告。

马车里,芍云看着这群随便挑出一个, 往常来了樊香楼, 都嚣张酷戾,动辄玩死人, 随意让她们如畜生一样随他们取乐。

有些熬不住的,就死了。

死了就拖出去。

不知道拖到哪里去。

但她从小身子底子好, 也察言观色, 擅巧舌,忍着恶心讨好这些人变态的嗜好,于是活下来了。

全须全尾的。

可这样的人....现在跪在那求饶的样子,可真像啊。

“像以前你们求他们的样子吗?”小云低声问。

芍云点点头,后木讷低头, 摸了下盒子。

“这些好吃的,其实是里面有人偶尔会赏赐的。”

“我记得,我一个姐妹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我们其余活下来的....被赏赐了。”

“你说人真是奇怪。”

“我竟还觉得它依旧甜美好吃。”

“人心果然是会越来越硬的吧。”

她嘀嘀咕咕的,像是在与自己对话,小云看着这人,才想起对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

不过自己也是穷苦人出身,只是运气好,投了不同的主子。

命运仿佛天差地别。

她垂下眼,说:“那你仔细看,想想言大人为何带你来这。”

嗯?

芍云看着看着,很快顿悟。

“他们,也没那么可怕啊。“

“若是拿捏住了,我家人....”

小云冷笑:“秋后的蚂蚱,树倒猢狲散,哪里还有什么贵人,这些人以后的下场,你且看着。”

“那可比这桃花酥美味多了。”

芍云看着了,笑了。

确实美味。

吃了延年益寿——如果她还能活下去的话。

她眼睛眨眨,有了点希望。

首告,有功吗?

——————

一盏茶的时间,言似卿他们就改道别处了。

还别说,不算远,未时那段时间,他们就赶到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荒芜小村。

小村人口稀少,只有几家农户还在耕地营生,远远看到有车马来,还上前和善兜售果蔬,似认得出马车里的才是正主,朝这边走来了。

而马车已经掀开帘子了。

言似卿在午后暖阳中瞧着这在阳光下也显得荒瘠潦草的小镇。

很多房屋已经衰败,屋顶稻草长满霉斑,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腐朽枯败的气味。

地里的农作物也稀稀拉拉的,显得没那么被精心照料过,但对方老态,看着像是年轻人都外出了,一群老人不得不苦守故里的样子。

这种小村子很常见。

老人腿脚不好,一瘸一拐的,还带着一点拘谨,像是怕这些护卫,可她应该也知道这些贵人出手大方,所以还是壮着胆子过来了。

往常,作为天子近卫,金吾卫素来是冷酷嚣戾的,气场强大,并无多少慈和姿态。

不过,跟言似卿共事久了,风格多少有些变化——她并不喜欢欺压底层老百姓。

威严是一回事,借威严而霸凌他人是另一回事。

其中的尺度,很多人都把控不住。

至少周厉从大氏族出身,又年少得知,位居高官显贵,天子宠臣,风头无限,鲜少会反思自身高贵是否就天然配得上高人一等。

他骨子里就是俯视这些老百姓的。

直到前段时间周家大难,看管了内外许多人的嘴脸,地位一落千丈,人人避之不及。

他跪在宫门前被杖刑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抄家灭族发配充军的各种前程下场,他才猛然惊醒。

一身冷汗,身下热血。

再看言似卿在青楼之地,明明现在烈火烹油,大权在握,连魏听钟都对她客气有佳,她却一如往常,对一青楼女子都很温和平等。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寻常,像是春时午后一场小雨,常见,不值一提。

却让他隐隐明悟:人生当谨慎,当克己复礼,否则败落时,否则登高跌重。

于是他态度在那,金吾卫上下唯他马首是瞻,也跟着平和了许多,谨言慎行,不再招摇过市。

现在,面对这样褴褛贫陋的老妇,他们也不好怒斥,周厉已经准备把菜买下了。

结果。

“摁住她。”

言似卿手指挑着帘子,瞧着这老妇,说了让小云跟芍云都一愣的话。

然后周厉二话不说下马摁人。

且迅速从对方身上搜出利刃跟毒镖。

“是个死士!”

老妇神色怨毒,被卸了筋骨不能作战了才消停。

不远处,其他老人见状,纷纷转身逃走。

那身手矫健如猴,哪里还是一般人。

其他金吾卫都骑着马呢,还能让他们跑了,还有弓箭手远射,很快把这些人全拿下了。

周厉捆住老妇,仔细看了下周遭,才醒悟:“是因为这里都是老人过日子,但地面泥土上却有不少车辙印,显得有交通运载往来,村子里家家户户却又瞧不见马车等物,更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走商赶车来买的,所以不正常。”

他们知道这小镇不正常,因为那些落马的权贵自己栽了,其中最快滑跪瘦高的胖子还是个爵爷。

他交代出来的地方就是这小村子。

但他可没说这里的人也不正常。

这胖子现在惊慌失措,被金吾卫拽下马后,周厉拔剑对着他的咽喉。

“怎么,这时候了还想着用这些隐藏的死士翻盘?是想趁机杀了言大人一了百了还是以为这些个人就能铲平我们这一列队的金吾卫?”

胖子爵爷吓得鬼哭狼嚎,反复说自己绝无隐瞒。

他是真不知啊1

“以前来着,也只说这些老人是村里的,买通了看人,不然显得可疑,我还真以为他们是本地人,是被控制的!”

“周大人,我冤枉啊!我不敢啊!害死言大人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都首告了,没准能给家里减轻点罪,我真不敢....”

他反复求饶。

周厉皱眉,看向言似卿。

言似卿:“这种事也不必太探究,也可能是冽王多疑诡诈,也不可能把所有底牌都托付给这些下属,安排这些死士伪装,是最后的退路。”

一旦暴露,这些死士就有反杀来者,火速处理此地的希望。

这也是后手。

她觉得以冽王的心智,有这种策略实在正常。

“也对,真鲁直如泠王那般,早早成年,年龄更相近的冽王也不会被祈王轻视多年。”

还好他们人多势众,现在也代表朝廷掌大权,不怕这种宵小反击,也还好言似卿实在机敏。

周厉收了剑,担心还有其他隐藏的机关陷阱,让言似卿在重兵保护下先待在马车里等搜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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