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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早早看出来了——提到的最后退路,就是这个吧。

而且这样一来,那些尸身都跟言似卿待了一处,若是出些什么差池,牵扯了她,她就得自己入局处理。

犯不着减损他半点尊严,就能让她被牵连,如此也利于案子。

简无良也没有被揭穿的难堪,依旧狡冷,慢吞吞说:“那殿下要安排言公子跟您一处吗?”

他往日根本不会跟蒋晦硬碰硬,如今数次抗衡,只因拿捏了一件事——林黯这些阶下囚提及的所有事,都指向了一处。

既蒋晦极端在意言似卿,并不只是带后者去长安解宴王之事的“利用”。

简无良稍加揣测,就明白些许了,前面试探过,现在越发确定。

那就是弱点了。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世子殿下。

他微笑着,刺挠蒋晦。

蒋晦:“怀渲姑姑在白马寺,若有这些疑似鬼怪作祟害死的尸身也在白马寺,作为后备,本世子决定以身入局,亲自镇守。”

“简大人忙于调查该案,虽然一直查一直无果,一直无果一直查,但实在脱不开身,肯定不能跟本世子一起,可以理解。”

简无良:“.....”

谢容都觉得简无良怕是太少跟自己表哥接触了,后者那刁钻劲儿在皇族内部跟沙场体现淋漓尽致,只是很少入朝堂跟这些官员掰扯而已。

现在知道他嘴毒了吧。

哈哈哈。

他正笑,又好奇那位一直被简大人算计的言公子什么反应。

一回头。

所有人脸都黑了脸色。

只因。

“表哥!!”

“母妃!”

娇俏声音传来,粉白的显贵女子在护卫们的护卫下向蝴蝶一样一边喊着怀渲公主,一边飞扑向蒋晦。

怀渲公主年过四十,自然是有后嗣的,膝下独女慧敏郡主也算受宠,也人尽皆知其对宴王世子的喜爱。

王族女子逐情爱,是素来不受世俗约束的,甚至可直接上达天听求赐婚约。

这没什么稀奇的。

世子殿下的表妹也尤其不少,一抓一把。

这更是司空见惯。

但若钦等人暗觉糟糕,心里咯噔时,下意识都看向某处。

蒋晦也黑了脸,好像看到了赤睛大虫一般唯恐不及,迅速一个闪步跳到了陡峭的瀑布石墩之上,又急切往别处看去。

脸色一下更黑了。

那头,言似卿本来已经接受了住静音院,也知道要跟一群尸体一起住的事,她内心并无抗拒,所以正跟小云聊了白马寺所在山中气候跟香客热闹之事,也就是闲谈,结果鼻端闻到香气,一抬眸。

“言公子,你叫什么?”

“本宫最欣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了。”

母女各有忙碌的地方,目标相当明确。

而怀渲公主还坦然对着白马寺的主持直言:“给这位公子安排厢房,就住本宫常驻的清心院吧。”

“刚刚本宫的侄子跟简大人叽里呱啦谈一堆的事,不用管。”

“案子是他们的事,尸体也是他们的事,毕竟孝心跟职责所在嘛。”

“本宫要休息了。”

“来,言公子,跟本宫走啊,本宫要与你促膝长谈此前驿站那些案子,听说还有宝玉失窃?太有趣了....”

饶是简无良这般地狱判官跟蒋晦这沙场狠人都没料到这般剧情。

简无良:“.....”

他这精心设计的诡计,就这么被破了。

言似卿也愣了下,面对这位名声缭乱满公主府面首的帝王亲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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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些蒋氏王族的人,果然一个赛一个难对付。

但她没想过宴王父子不是最难对付的。

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位生来好美色的、爱养面首以极尽享乐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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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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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正门广场, 还下着雨,佛寺清净,这下是真清净了。

寂静无声。

简无良能趁着宴王府的处境忠于君主一统,拿捏优势占底气, 却不能对不参与党争的怀渲公主以下犯上, 他也犯不着去得罪对方, 所以只能一时沉默。

蒋晦倒是敢,可他到底没吭声,主要是他尊重言似卿,不会自以为是随便替她拿主意。

万一她并不排斥借怀渲公主的梯子避开更危险的简无良呢?

毕竟她是女子,也不至于吃什么亏。

可蒋晦骨子里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怀渲公主更危险——哪怕言似卿是女子。

前面不还有个拂夷古古怪怪的。

他这姑姑只会更放肆。

他焦躁了,手指再次摸了剑柄。

也就三四个呼吸。

言似卿作揖行礼, 袖摆垂荡乖顺, 又如碧波无澜:“承蒙公主殿下抬举,小民体弱, 一直赶路, 临了这暴雨,已有些不适, 别的还好,就怕已然感染风寒, 口舌言语, 呼吸间会传染殿下,届时必然悔恨。”

这理由很好。

简无良也不意外这般聪慧的人会有急智。

慧敏郡主终于留意到自家母亲不管自己却关注着的人.....额....这小郎君....

哼!

她板着脸,却不敢胡乱吭声,只看向怀渲公主,期待她恼怒降罪。

怀渲确实有点恼怒, 毕竟她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对方显然是白身,也非显耀氏族出身,既是她不认识的,自是能拿捏的。

再且,其实她更好奇对方身份,试探一二而已,也没真上心。

可当面驳面子,那就....看蒋晦到底帮不帮忙,跟这胜似女郎的美郎君到底什么关系!

“是吗?所以是觉得本宫这提议不合你心?”怀渲正要发怒,还没等到蒋晦帮忙,却见言似卿抬眸看来。

“殿下,您此前提过寝食不安,才来白马寺清修,在四方院的时候,您喝的茶也是安神的,身体健康是第一等重要的事,不可懈怠。”

她这一提,怀渲才想起来自己胡乱掰扯的理由。

谁都知道是假的,她自己都忘了这随口胡诌,偏偏对方心细如发。

她一时哽住。

被掐着弱点破绽,以简无良感觉既是有损尊严,显得他败落她手。

可在怀渲感觉就非如此了。

她认真看着眼前公子。

形单影只,单薄脆弱,无奈又慎重。

眼帘之下的眼镜大世界仿佛如佛家所言一样下了一场安静的雨。

湿漉漉的。

快破碎了,可又没碎,像这大雨狂肆下拍打不断的青竹。

坚韧如初。

这种人世间本就少有。

蒋晦心里一片复杂:她就是这样的,只要她想,能给任何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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