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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砍掉它尾巴呀,那个人真不讲理。”
净一替狸花抱不平,姜姮默不作声,只是又愧疚地摸了摸狸花猫的断尾,是她没能保护好它。
“姜夫人,它有名字么?”净一又问。
姜姮微微一愣,默了会儿,缓缓点头:“有的。”
“叫什么?”净一急切地追问。
“它叫,燕小十。”姜姮低声说着话,看狸花的目光越发温柔,不禁把它抱来怀中亲了亲。
净一重复着:“燕小十?它阿娘一窝生了十个那么多么?”
这话又逗得姜姮莞尔,她微微摇头,笑说:“不是,它阿娘一窝,就它一个独崽儿。”
净一越发好奇:“那它为什么叫燕小十?它阿娘的主人姓燕么?”
姜姮仍是摇头,却没有再做解释。
净一本是随口一问,没得到答复也就不再追问,挥舞着竹竿一面逗猫,一面朗声喊着:“燕小十,来这里!”
狸花猫在净一的逗引下跑出了竹林,不一会儿便蹦到了顾峪面前。
概是认出了他的气味,狸花猫忽而歇斯底里“嗷呜”一声,龇牙咧嘴朝顾峪扑过去。
顾峪的手早已按在刀柄上,看着狸花猫穷凶极恶地朝他扑来,正欲拔刀,被燕回伸臂推开,闪身挡在他面前。
方才还突然发狂的狸花,在燕回手中很快安静下来,乖巧地蹲坐在他肩膀上,目露凶光,望着顾峪哈气。
像打架的小孩儿有了靠山,开始无畏无惧地挑衅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姜姮依旧站在竹林中,朝这里望着,并不走近。
净一惊奇地看着燕回,又看看乖乖巧巧蹲在他肩膀上的狸花,喜道:“你怎么驯服它的,快教教我,我养它好多日了,都没怎么养熟呢,你才见它一日,怎么好像比我还熟?”
燕回不语,抬步离开,狸花猫仍旧蹲坐在他肩上,转过身竖起断尾,继续对顾峪哈气。
“施主,等等我,教教我呀。”净一小跑着去追。
顾峪望着大步离开的燕回,又看看至今还远远站在竹林中的女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燕回驯服那猫,委实过于轻而易举。
而姜姮,自始至终站在竹林里,没有赶来相护,难道不怕他再度拔刀伤了那只猫?
此前在府中,她明明那般紧张在意这只猫,特意从娘家赶回相护。
这次,怎么就不怕了?
还是,她料定,镇南王使会出手?
他从来不知道,她那只猫还有名字,燕小十……
听来,有名有姓。
顾峪微微眯了眯眼眸,忽而想起,那个榜下闹事的少年,就叫,燕荣。
眼下,好像进了国子监读书,听闻还是国子祭酒亲自出面,将他捞出大狱的。
这里离国子监不远,他不如,去看看那个少年?
第18章
姜姮知道,狸花猫也认出燕回了。
怎么会认不出呢?它还在它阿娘的肚子里时,就经常听燕回的声音了。
后来它出生,正逢她十三岁生辰,遂做了她的生辰礼物。
他们一起给它取了名字,燕小十。八·九不离十。
第一次见燕回,她才六岁,把他家门前一树的石榴花全都掐了,插了满头,被燕回逮个正着,他看着她,并未责怪,反笑着对她介绍:“我是燕八,你是谁?”
她心虚,不敢道出姓名,怕他们又找上自己的教养嬤嬤告状,嬤嬤又该去信母亲,言她如何顽劣难以管教。
她胡乱说:“我是燕九。”
从此,他都唤她“阿九”,她一直以为,就是她最初胡乱说的那个行九的九。
直到及笄那日,他送了她一只石榴花簪,匣子上写的是“燕久”,她才知,原来他口中的“阿九”,是长久之“久”。
时下风习,女郎的名讳是出生即赋,表字却是及笄才取,所谓待字闺中,便是此意。她一出生就被送走,及笄之岁接回后,双亲也没有为她取如阿姊那般用心的小字,只取她名中一字唤作阿姮。是她自作主张,以燕久为字,也算待字闺中了。
她回京之后,双亲嫌她散漫,学问不好,女红也差,没有世家贵女的风范,怕她这样嫁人丢了姜家颜面,遂又将她禁在家中三年,补习诗书礼仪。
此间,燕回来了京城读书,她常常瞒着双亲,悄悄去见他,还会带上他们的小猫。
他们一起养这只狸花猫,养了五年。
虽然三年不见,狸花猫还是和她一样,一眼就认出了燕回。
姜姮出了竹林,一面行路,一面想了许多,没有留意脚下山石崎岖,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托着腰肢,直接提起来,稳稳当当地过了那块崎岖山石,才放下。
顾峪审视地看着她,仿似要从她眼睛里探查出,她方才到底因何出了神,竟没察觉他一直就跟在她身后,咫尺之距。
“你那只猫,为何叫燕小十?”他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发问。
姜姮转身作继续行路状,避开他威严赫赫的目光,随口说:“随便起的,大约是初十那日生的,正逢燕子归来。”
顾峪拽住她手腕,将她按定在自己身前,垂眸看着她眼睛,薄唇轻启:“果真如此?”
姜姮被迫仰着头看他,弯了弯唇角,轻轻“嗯”了声。
“和那个燕荣,没有关系?”他直截了当,冷冰冰地问。
姜姮目光一震,连呼吸都滞顿了片刻。
他还是查到了燕荣身上么?什么时候查到的?
都查到了什么?
不对,他这阵子一直在忙阿姊的事,哪里有空去查一个毛头小子?燕家远在沧河,单来回的路程都要十多日,他若真去了,兄长们不可能一无所知。兄长们若知晓了,不会不与她说。
不是查出来的,那就是?
他和秦王交好,唐家伯父解救燕荣也是承了秦王的人情,或许秦王和他提过。
思及此,姜姮心神落定,主动看着他眼睛问:“你觉得,和他有什么关系?”
顾峪垂眸看她会儿,见女郎没有闪躲之意,想那个小郎君虽然年少色美,终究和姜姮差着年岁,姜姮十五岁归京时,那小郎君也就才九岁,还是小屁孩一个,能有什么牵扯?
不过,他还是说道:“听说他在国子监读书,正好离得近,不如,一道去看看他?”
姜姮低头,轻声说:“你当初不是说,不让我和他来往么?”
顾峪噎了一下。
“不过,你想去,就去吧。”姜姮无所谓地说。
纵如此,顾峪仍是没有松口,果真带着女郎向山门行去,恰遇城中来人报信,言他所谋事情生了变故,要他快些回去。
顾峪这才作罢,命近随去备马,看看女郎,对她命道:“后山厢房住着镇南王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