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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观榜的人群,耐心地搜索着一张张面孔。
忽于人群中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目光一滞,竟不自觉站起了身。
“嫂嫂这是瞧见什么了,要站起来瞧?”
偏在此时,顾家小妹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以及顾峪。
姜姮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顾峪,此前三年,他从不来观榜的。
“方才晃了眼,瞧着像你,细瞧时,你就上来了。”姜姮柔声说着,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瞧我么?还是瞧的旁人?”
顾青月打趣着,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家兄长,见顾峪面色冷肃,不苟言笑,吓得闭了嘴,又去问姜姮:“嫂嫂,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若是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来这里凑热闹再正常不过,可她早已为人妇,家中又无兄弟应考,来这里属实有些异常。甚至,有些不太妥当。
姜姮面色自若,瞧不出半分心虚,平静地说道:“恰有几位同乡应考,我来看看可有喜报。”
“你倒是心宽,还来等别人的喜报。”同行的湖阳公主随口说了句。
姜姮知她所指何事,没有辩驳,辞道:“你们且忙,我便回了。”
这厢刚刚说罢,还未动身离开,便听廊下一阵骚动,管事的小吏立即大声喊道:“何人斗殴!”
循声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郎君已被两个官兵反锁了双手,就要押下去,口中仍振振有词,说着状头是个沽名钓誉的绣花枕头,朝廷取士,公道尽失。
今年进士及第的状头是洛京久负盛名的才子,他中举乃意料之中,京城上下无有疑议。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我皇城撒野,给我送进大狱,关他个三五年!”湖阳公主一拍栏杆,怒声喝令一旁侍立的小吏:“本公主说真的,快去!”
寻常斗殴罪不至此,顶多关上十天半个月,可一旦进了大狱,罪名就不是寻常斗殴那么简单了,必要安个与这刑罚相称的罪名才行。
瞧两个皇子的神色,并不打算阻止小公主的命令。
姜姮看向顾峪,他袖手而立,微垂眼瞧着廊下,不知在瞧什么,但显然也没打算劝诫。
“殿下息怒,且三思再行。”姜姮直接劝公主道。
飞廊里的人本就不多,此刻的目光都聚在了姜姮身上,连顾峪也抬眼瞧来,目色浓重得像望不见底的沟壑。
“那小郎君年纪尚轻,目中无人,口不择言,是该受罚,但依律,似乎罪不至三五年牢狱之灾,望公主明察。”姜姮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湖阳公主正在气头上,哼声看着姜姮:“你倒比我还懂律法了?”
“怎么罪不至三五年,他惹本公主生气,形同造反,三五年都轻了!”
“还愣着做什么,绑了那野小子去!”湖阳公主再次喝令。
“殿下。”姜姮的声音依旧很淡,并无固执进谏的急躁,只是不卑不亢地坚持着。
“好了,湖阳,不要胡闹。”秦王看了姜姮一眼,这才开口劝阻。
湖阳公主慑于兄长威严,没敢出言顶撞,只是愤愤不平瞪了姜姮一眼。
···
“嫂嫂,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辞别公主一行人,顾青月不满地嘟哝了句,试探地看了看自家兄长神色,见他没有护短的意思,才又继续说:“我哥哥为了保你阿姊四处奔走,你倒好,这个时候得罪公主。”
姜姮一言不发,全当没有听见姑妹的埋怨,兀自上了马车。
“哥哥,你看她!”顾青月被这副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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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回去罢。”顾峪淡声说罢,抬脚也上了马车。
“哥哥,你不骑马了么?”
顾青月疑惑而意外地嘟囔了句,听里面沉沉递出一个“嗯”字,已是叫她别再烦扰的意思,便乖乖闭了嘴,独自去骑马。 w?a?n?g?址?F?a?布?Y?e?ǐ?f???w?ě?n?Ⅱ?????????????ò??
马车里,姜姮虽意外顾峪竟会同乘,还是不动声色地为他让出位子。
顾家的马车还算敞阔,平素姜姮独坐的时候尚能横卧小歇,可如今顾峪一进来,空间竟变得促狭不堪,叫人觉得格外拥挤压迫。
这是成婚三年以来,两人第一次同乘,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姜姮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挪挪身子,离顾峪远了些。
“方才你不该插手。”
顾峪正襟危坐,说话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沉澈得像未能完全化开的河水,一半浮着冰,一半耀着日光,明朗却并不温暖。
姜姮不说话。
顾峪神色越发肃正,声音也沉下来,告诫道:“你常在深宅,许多事情不懂,不要随便干涉。”
他说完,目光便定在她身上,平静得像一块冰。
“嗯。”姜姮垂着眼,柔柔顺顺地应了声。
“那个男人,你认识?”顾峪忽然又问。
第3章
姜姮愣住,没料到顾峪会有此一问。那么短的时间,她与那小郎君甚至没有任何接触,他竟就看出他们认识么?
“那小郎君是我同乡的一个弟弟。”姜姮解释道,语声温柔,面色坦然,像方才挺身而出一样磊落光明无心可猜。
顾峪看她一会儿,终于收回目光,说道:“往后观榜,不可再来。”
这句话是十足的命令口吻,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女郎这次却没有立即答应,低垂着的眼睫遮住了目中情绪,她似是乏了,挪挪身子靠向车壁,抬手支着脑袋,竟闭上眼睛睡了。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还是叫男人识破了。
他微微皱眉,长臂一探,掐着女郎的腰将人抓了过来。
他抓人过来本是要按在自己身旁,可他手上力道有些重,惊的女郎下意识反抗,便从座上滑了下去,跪坐在他面前。
而他的手还按在她腰上,也下意识遇强更强,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压制了她的反抗,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春衫很薄,膝上的痛楚清晰地传来,姜姮的神思霎那回转,以最快的速度卸下戒备,回答他方才抛来的命令,“我知道了。”
女郎纤细的腰枝在他手中一寸一寸回归绵软,顾峪下意识聚起的力量便也散了,一把将人托起放在座上。
方才,或许她是真的困了,不是有意避而不答。
“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顾峪看向女郎,概是怕她不解自己何意,明言道:“那些同乡,以后不要再来往。”
“嗯。”姜姮垂着眼,仍是答应了一声。
这些话说罢,两人之间又陷入长久的沉默,姜姮好似真的乏了,坐了会儿,又挪身远离顾峪,靠着车壁小憩。
顾峪却打量着女郎,若有所思。
她今日妆扮和平常无异,穿的还是一身素色衣裳,只是不曾簪戴牡丹,换成了两支石榴花簪,安静又明艳。
自他归京,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