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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看着祖母送谭太医出门,脸色晦暗不明。

殷老夫人慢悠悠的和谭太医往外走,等走到无人处才问,“谭太医,我孙儿的身体好多了吧?”

谭太医笑着点头。

“那,他可以成亲了吧?”殷老夫人低声道:“这孩子也十六了,早些成亲,我们也早些心安。”

谭太医斟酌着道:“殷少爷体弱,身量比同龄人要小些,现在看着只有十三四岁,老夫人不如再等两年。”

因为他们之前说好的就是十八岁之前成亲,今年说亲,明年年底,十七岁多成亲,正好,此时却是早了点儿。

殷老夫人便叹气,“他的情况有些特殊,说亲也需要时间,我就怕两年时间太紧了,他或许也想看一看孩子什么的……”

谭太医许久没说话,半响才道:“父亲当年定下了三张药方,现在吃的还是第一张,这第二张药方还没开始用呢。”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下个月就换第二张药方?我看这孩子近来身体好了许多。”

谭太医头疼道:“老夫人,欲速则不达,这件事您要不要与殷大人和殷少爷商量商量?”

搁以前,谭太医只会提殷大人,而不会提殷少爷,那位少年虽然看病吃药一直很配合,但也一直很沉默,做什么不做什么从来都是殷家的老夫人和殷大人在做主。

可这次,他觉得可能还需要问一问那位少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殷老夫人沉默了下来,良久才点头道:“那我问一问我儿吧。”

谭太医连忙行礼告辞,生怕再卷进什么问题中。

殷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转身要回屋,一回头便见殷或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吓了一跳,问道:“你何时过来的?”

殷或道:“刚过来的,我见祖母正在送谭太医,便不好打搅。”

殷老夫人就松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笑道:“你该开口才是,也让谭太医知道你来送他,对了,你晚食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第1010章 来信

殷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后窗前思索了半天,然后将手上已经冷掉的药一点儿一点儿的倒在了窗下。

长寿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见少爷终于把药给倒了,连忙上前接住药碗,低声道:“少爷,奴才已经把银子给拿回来了……”

殷或道:“等明天去国子学,你再交给白善他们家的车夫吧。”

“是。”

第二天殷或特意和殷老夫人说了一声,“祖母,以后我下学可能会在学里多看一会儿书,或是与朋友到处走走,所以还是别让这么多人去接送我了,这么多人留在学外,同学们要取笑我的。”

殷老夫人点头,不过道:“你身子不好,读书耗神,你也不需要科举出仕,所以不必要看太多的书,出去玩儿也别玩得太久,走多了耗精力。”

殷或应下了,只带了长寿出门。

马车在国子监的大门外等着,秋高气爽之时,又是大早上的,殷或便将窗帘挂起来,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的马车发呆。

白善他们的马车刚出现在眼前时他便看到了,他微微坐直了身体,才露出笑容想要和他们打招呼,一匹马便缓缓的从另一边出来,从他们的车边过去,在交错的那一瞬间朝车内丢了包东西。

殷或微愣,看见四周的人似乎都没发现这一点儿,而坐在车辕上驾车的大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一抬头目光就对上了他的。

殷或手一松,窗帘就落了下来遮住他的面容。

一放下窗帘他就后悔了,他一脸懊恼的拍了拍头,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下车。

而白善他们的马车也在不远处停下了,车里的白善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拆开了包裹里的东西。

看到里面夹带的信件和一些文书类的东西,他将文书塞到白二郎怀里,拆开信来一目十行的扫过。

白二郎抱着他刚才塞过来的东西,见他嘴角紧抿,便问道:“怎么了,谁来的信,信上说什么?”

白善合上信,又塞回了信封后道:“魏大人送来的,说的是那两个刺客的事,他说人已经找到了,但救不出来。”

“救不出来就救不出来,”白二郎道:“和我们说也没用啊,我们总不能跑进去救人吧?”

白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东西,将信也给放进去了,道:“放在车里,让大吉带回家吧,学里人多眼杂,不定什么时候就看到了。”

“哦。”

大吉等他们说完了才隔着一道帘子道:“少爷,堂少爷,殷少爷在等着你们,刚才他看到了给我们送信的人。”

白二郎立即去看白善。

白善“嗯”了一声,将包裹塞进座位底下便出去,白二郎连忙跟上。

俩人跳下马车,白善看了一眼殷或,便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也不解释刚才的事,直接问道:“钱带来了吗?”

殷或笑着颔首,也不问刚才的事,“带来了。”

长寿忙抱着一个箱子过来,还挺重,他腰都快要弯了。

大吉上前接过,单手就把箱子拎起来塞进了马车里。

殷或看了一眼,长寿比他大两岁,因为他体弱,所以长寿其实很高大的,力气也比一般的下人大些,但现在一看和大吉还是相差很大。

这会儿殷或才发现大吉和他见过的车夫也不一样。

白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怎么了?”

殷或问:“不数一数吗?”

白善便笑道:“不必了,你我之间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殷或便笑了笑,转身道:“那我们进学吧。”

白善点头,“请。”

白二郎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懵的看着他们俩人一起转身进去,这就完了?

他连忙提着书篮跟上。

大吉目送他们都进了国子监后才转身驾车离开,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将车驾到了济世堂不远处,找了个熟悉的位置停下,把座位下面的那个包裹掏出来,重新整理好后塞进了怀里,然后就坐到了车辕上打瞌睡。

白善今天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来,但他一连两节课都举手回答问题,然后与先生针锋相对的辩论。

别说同班的同学们了,就是讲课的博士们都知道他今天心情不佳了。

药铺的伙计一早就来悄悄的告诉满宝大吉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她了,所以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后,她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过了午时,便收了东西就要走。

小郑掌柜连忙留她,“小周大夫,饭菜都做好了,你还是吃了再回去吧。”

满宝背起背篓道:“不用,家里也做好我的份了,我的那份给你吃了,你多吃点儿,这样说不定还能再长一长。”

小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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