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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他会一生都枯坐在九重天,不得解脱。

温听檐慢慢地,慢慢地靠的近了一点,这个过程缓慢又小心,最后在应止的下巴很轻的吻了下。

察觉到下巴处的触感,应止以为是他醉酒不舒服,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温听檐的大半张脸埋在应止怀里,不太明显地弯起眼睛,像是无声地笑了一下,又或是难过的吐出一口气。

一开始,他原本只想用一个百年的时间来改变应止,他觉得这足够了。

可到头来,或许被真正改变的还有他自己。

他变得贪心,觉得这一切太短了。

他还想要更多的时间去陪着这个人,百年,再百年。

我喜欢你。

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还想要你这一辈子,都永远的记得我。

只是没有机会了。

......

温听檐给应止下了一个安神咒。因为应止对他过分的信任,这道术法没有遭到任何阻碍,直直地闯进去。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起身穿好衣物,推开门离开了客栈。

外面正执深夜,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几乎人家外面还挂着红灯笼。温听檐没有多看,直直地往着目的地而去。

最后,他停在了那颗姻缘树下。

白日里的时候,这里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现在却除了冷风的声音,再无别的。

温听檐上一次来这里时,也是这样的安静。他当时刚明了自己和应止的心思,站在下面,一次又一次地试着把其留在最高处。

而现在...

温听檐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最顶上,提气轻身跃上去,最后踩在自己被不断压缩固化的灵力上。

站在高处,温听檐看了那随着风飘动的绸带,最终伸手去摸,指尖有点发抖的解开了那上面的红绸带。

从上面解开的时候,那条绸带差点飞走,是温听檐死死地抓着,才免了它消失不见。

温听檐的指尖因为用力甚至有点泛白,他带着东西站回到地上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动作,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那时他丢上去,是抱着纠缠一生的想法去的。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自己解下来的。

这红绸上面还有应止的字迹,一笔一划如此珍重,认真的期盼长长久久。温听檐甚至还记得当时在这台阶上,他和应止之间的第一个吻。

那个时候应止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傻,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

温听檐一边想着,一边学着曾经应止的模样,慢慢把绸带也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圈圈,紧紧的。

九重天上几乎是没有时间这样的概念的。待得久了,有时从昏沉中醒来,温听檐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所以温听檐把它取下来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要借此,在九重天漫无边际的的时间里,反复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走过了一个怎么样的百年,又爱过什么样的人。

*

应止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温听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现在就坐在床边拎着他的头发不知道在编什么。

基于昨天的那些事,应止差点以为这是温听檐找回面子的报复,可等聚神去看却发现那居然还挺认真,就是实在不太漂亮。

他不知道温听檐是忘记了还是怎样,但还是很识趣的没有去提。

温听檐察觉到他的视线,一下子就把手上的发丝给丢了,想要逃避。只是最后又被应止捞了回来。

应止换了一个位置,坐在桌案前,方便温听檐的动作。温听檐太久没动手实在是有点退步,最后编出来的有点奇怪。

他本来想要拆开给应止老老实实绑一个马尾算了,却被应止给拦住了。

怎么说呢,反正应止本人挺喜欢的。

但不得不说,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脸好看的人其实能另算。看久了温听檐居然觉得也挺好看的。

最后礼尚往来,应止也帮他把那习惯披散的长发簪好。松开手之后,绕到正面来看了一眼。

这桌案前没有铜镜,温听檐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所以他只能抬着眼看应止。

他以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数不清的时间去和这个人经历所有事情。以至于温听檐甚至没能停下脚认真地,再认真地看他一次。

而现在,他却总觉得看的不够久。

两人磨蹭了半天出去的时候,恰巧遇见了一对新婚夫妻迎亲拜堂。

半城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吆喝祝福着。那些马车上还会撒点东西。

等到新娘子从上面走下来,温听檐这才远远的看见在他们两人的小指之间,牵连着一根红线。

在进门拜堂之前,那个新娘子解下了一个香囊,作势要往后面扔。一时间,所有人都熙熙攘攘地涌了过去。

应止见他看了很久,转头过来问温听檐:“想要吗?”

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去和一群凡人抢东西,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可偏偏应止不觉得,认认真真地问他想不想要。

温听檐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手腕,点了一下头。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必多言,应止在一群人里面,带着香囊整洁脱身,连衣角都没乱。

他把东西递过去的时候,开口:“刚刚好像听见一嘴,说着是有什么祝福的寓意在里面的。”

温听檐把东西接过来的手一顿,沉默了下,对应止说:“他们在成亲。”

一位今日成亲的新娘子丢出来的香囊,要是有什么意义,估计也只会有一个。

应止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难得犯蠢,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那样不好吗?”

那样不好吗?温听檐垂着眼睛思考了很久。

那些夕照城的人,终于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那个抢到香囊的人,转头挥着手,笑着对他和应止说:“祝你们以后也这样美满。”

以后。

温听檐听着那个词眼,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那个瞬间,突然难过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那个瞬间,他听见应止笑着说,谢谢。

......

温听檐他能够最后和应止再走完这最后一天,却不曾想到,天道的清算拨正来的那么快,几乎是急不可耐。

神魂和骨缝里都慢慢渗透出疼痛,那是他逃脱了百年的应当承担的因果。可温听檐的动作居然还是轻的。

应止躺在床上,眉宇之间拧地很紧。对于其他人来说,温听檐可能只是一个过客,将他从生命里面剥离开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对应止来说,遗忘真的太难了。

温听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应止无意识地抓着,很紧很紧。

在天道的清算袭来,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应止居然先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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