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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陈禾装作没有发现:“相助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来日若有岛主所说的异常之事线索,必将传信梁燕阁告知。”

沈玉柏不置可否。

“另有东海渊楼,这名号我是首次听说,不知他们与我有何恩怨,这般紧追不舍。我初来东海,诸事不明,还望两位前辈提点。”

梁夫人闻言一笑:“东海渊楼乃是收钱办事之辈,不一定要与你有过节,只不过闹到这种地步,怕是真要至你于死地!也罢,你既入了我的地方,活生生走出去,也砸我的名号!”

陈禾:……

梁夫人有心戏弄,手指虚勾着对陈禾说:“也罢,待梁燕阁拍卖会事了,我安排你上一艘前往南海的船,半途再接应你去中原,也好避开渊楼的耳目。”

“多谢夫人。”

“不必!”梁夫人摆手,目光灼灼,“让你的师兄有空来东海梁燕阁道谢,我就满意了。”

“……”

陈禾险些将“不行”脱口而出,他侧头看沈玉柏。

飞琼岛主好整以暇,没半分动容。

“我听说,血魔释沣有一副世所罕见的好容貌。”梁夫人摩挲下颔,这动作再加一柄泥金扇,活脱脱像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大少。

陈禾稳了稳心神:“他日必来相谢二位。”

不用师兄来,等到他修为够了,亲自来谢,有何不可?

梁夫人拂袖而起,右侧百宝架发出机簧响动的嘎吱声,整面石墙跟着移开,露出一条宽敞的暗道,两壁还镶嵌着用以照明的海珠。

“出此通道,自有人接应。”沈玉柏说完,就闭上了眼。

陈禾后退两步,匆匆一礼,毫不犹豫的进了暗道。

墙壁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这陈家小子,胆量不小,倒也不怕我们诳他进死路。”梁夫人若有所思。

“用得着?”沈玉柏眼都不睁,慢悠悠的说,“渊楼那群家伙,只要释沣追查到东海来,看时机就会将陈禾死于我们手中的消息放出去,如此一来,血魔就要与我们结下大仇。”

梁夫人哼了一声:“不管如何,也得让陈禾离开东海时露一面,人既没死,血魔就找不上咱们了。”

“你不是想见他么?”沈玉柏冷冷说。

梁夫人笑嘻嘻的摸了一把他的脸:“渊楼无端追杀血魔的师弟,这事释沣难道不想搞清楚弄明白?等着吧,守株待兔,我们还有等不到的理?你不追问陈禾,将他放走,不也看着来日方长,以陈禾现在的修为,能顶什么事?”

沈玉柏沉默良久,梁夫人差点以为他不想再说话时,沈玉柏忽然道:“我能看出,陈禾知道一些真相。”

“当真?”

梁夫人万分惊讶,十八年前,沈玉柏与她说,有四百年时光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连她都觉得这是沈玉柏在开玩笑,虽然她家参没有戏耍人的爱好,可没准就吃错了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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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过了四五年,梁夫人才慢慢相信,沈玉柏真的有那种感觉。

因为自红燕岛火山变故后,沈玉柏那怪异感觉就没下文了,所以这事她就搁置到一旁,没怎么放在心上,方才听沈玉柏对着陈禾说起时,梁夫人同样吃惊不小。

她脸色一正,肃然问:“区区金丹期修士,怎会让你有这种危险的感觉?如果是真的,我们大可以杀了他,免除后患!若是担心血魔,等陈禾离开红燕岛,甚至离开东海!再动手,也是轻而易举!”

“你不明白。”

沈玉柏盯着温泉氤散开的水雾,慢慢放松躯体靠在梁夫人怀里,疲惫的闭上眼睛说,“我没有与他说真话,其实这种危机感,并不像是我会因陈禾而失去什么,而是当我看到他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直觉,竟在预示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

“你是说?”梁夫人霎时惊愣。

“不错,我莫名其妙消失的四百年,这所有的问题,都与陈禾有关。”

“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普通人。”

梁夫人投在墙上的影子,已然现出真身,庞大的蜘蛛抱着灵参,吭哧吭哧的说,“这种普通修士,在我化形前,吃过的没一百也有五十,当年想把你挖走的修士还少了?”

灵参动了动叶片,讽刺的笑了一声:“事情不过因他而起罢了,跟修为又没关系,难道你还以为陈禾是罪魁祸首不成?”

“他不是,那谁是?”蜘蛛想不明白。

“那日你我双修,我醒来后察觉不对,天下间可有能对我的记忆动手,却不惊动你我,更让我十八年后仍然恢复不了记忆的?”灵参问。

蜘蛛果断摇头:“没有。”

灵参看着它,不说话。

蜘蛛慢慢明白过来,足爪猛地一抖,不敢置信的举起螯肢,指着头顶:“难道是——”

此时陈禾也走出了这条长长的暗道,推开石门,一股清新的海风就灌了进来。

海水上涨,停留在距离这里不远的礁石滩上,洞口往外的空地十分窄小,更有大半隐匿在突出的崖石下。

梁燕阁建立在山的另一面。

所有喧嚣繁华,又被隔绝的山石的另一端。

陈禾抚着肩上伤口,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面上闪过一抹犹疑。

——如果沈玉柏说的话都是真的,能做到这种事的,大概只有天上的神仙,或者说,天道本身了吧。

一个青衣窄袖的女子站在暗道门口的隐蔽角落,听到机簧响,那女子匆匆过来:“陈公子。”

陈禾瞥了她一眼,立刻认出她就是飞琼岛主船上那个恶声恶气,心肠却不错的丫鬟。

“我家岛主吩咐我在这里等候。”女子神态恭敬,却并不以奴婢自称,只有修士充当的仆人才会这样。

陈禾顺着女子伸手指出的方向,朝海上望去。

共有七八艘船停在附近,皆是描金雕漆的楼船,船舷涂成了赤红色,风帆与旗帜都绘着一只红色的燕子。

“这是梁燕阁即将远航的船只,岛主没说让你坐哪一艘…”

“梁夫人说,是开往南海的船。”陈禾打断他。

“这就好,我与梁燕阁的人,也不太熟,还在犯愁将你带上去后,要用怎么个说辞呢!”青衣女子局促的笑了笑,“陈公子随我来罢。”

陈禾跟着她走了几步,忽然问:“沈岛主与梁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之色,含糊着点点头。

——道侣行为放纵,招惹太多入幕之宾,沈玉柏整天冷着一张脸,谁能看得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总归这对道侣没闹什么翻脸成仇的事!

她这般模样,陈禾霎时明了,无论梁燕阁的属下还是飞琼岛主的侍仆,只怕都不清楚沈玉柏梁燕的真身。

被这个秘密压在心头,陈禾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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