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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吗?‘世界之上的世

界’是真的吗?”

林三酒总觉得女娲手中掌握着世界上一切答案;但她从未想过,她有一天竟会看见女娲微微一怔的样子。

她从没有见过女娲露出如此接近于“人”的神色,仿佛一个少小离家漂泊多年的人,忽然在喃喃一句梦呓里,浮起了几分乡音。

女娲那一瞬间的神色——该怎么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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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全神贯注地思考一个难题时,忽然被别人点了点肩膀,说“你看,天空就在你身后呢”。

即使一直知道天空在那里,女娲依旧一怔之下,转过了头。

“怎么了?”林三酒试探着问,“你……你也不知道吗?”

接近于人类的神色,像枯裂的碎块一样,从女娲身上纷纷落下去,重新露出了那一张似乎永远遥遥站在宇宙深处的面庞。

“对。”女娲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府西罗或许确实发现了世界之上的世界……与他产生了幻觉的可能性,同样大。这么一想,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是。如果真有世界之上的世界,她也好想去看看。

林三酒出了几秒钟的神,嗤笑一声,低下头,胡乱抹了一把脸。她看来是摆脱不掉八头德能力的影响了,生死攸关,居然还惦记着世界之上的世界。

“你总不是无缘无故来看我们死的吧?”她低声问。“你……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帮我们一把?我……我没有可以抗衡他的力量。”

她是绞碎了骨头,才说完最后一句话的。

“如果你是指,我代替你与府西罗战斗,那是不会发生的。”女娲的声音,就像是轻轻伸入她头发里的指尖,冰凉地贴在她皮肤上。“到了我们这种级别,彼此几乎不会再动手了。我们之间再小的摩擦,都可能会撕裂一个世界。”

她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末日世界中,什么样的人更可能一步步长成强者么?33

林三酒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岔开了话题——然而女娲是他们所有人此时唯一一线活命的希望;哪怕只是为了让时间停滞得久一点点,她也要配合,便摇了摇头。

“天赋与运气,只是一个门槛。跨过门槛后,越偏执,越疯狂,越坚定的人,走得就越远,力量越容易产生质变。”

女娲说着,自嘲一般笑了起来,点了点自己。“你难道觉得我曾经就是一个正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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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酒愣愣地,再次摇摇头。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所有的力量,都用于追求一个理想,一个执念,一个人,或者一种状态了。所以一般来说,我们从不挡彼此的路。世界还够大,容得下我们几个人。”

难道女娲是来增加她的绝望的吗?

她远不及府西罗,难道是因为她的执着,输给了府西罗的执念?

林三酒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看身边静默无声的三个人——大巫女,皮娜,波西米亚;从泪水模糊的眼睛里往外看,好像只需要一点点幻觉,就能让她们重新鲜活灵动地说话,笑起来,朝自己伸出手。

如果像小孩一样嚎哭,就能让世界变成败退的大人,屈从于她的愿望,那就好了是不是?

她仿佛发烧了一样,头脑昏沉混乱,嗓子干裂得哭不出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女娲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救你呢?”她低声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想一想我毕生追逐证明的东西,就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与府西罗战斗,出手救下你们。”

女娲慢慢地,在林三酒面前蹲下了身。

仿佛空间被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扭曲了,女娲作为一切事物的重心与引力,将世界都弯折起来了。原本离得远的地方,更是被拋进了宇宙深处;最突出的、最接近的,是女娲不具有人类温度的面孔。

“我不会与他战斗。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生路。”

林三酒猛然抬起眼睛。

“我知道一处破绽,可以令他与枭西厄斯的认知产生混淆。他们本是同源,所以办得到。府西罗原本希望满足的条件,也就是你们的死亡,可以被替换成枭西厄斯用疫苗换来的‘信仰力’。但是我无法更改认知,只能替换。替换之后,府西罗会以同样的偏执,去实现枭西厄斯的计划。”

女娲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平静,如此恐怖。

“这一次,我给你的是一个真正的选择题。你是选择地下农场中的普通人?还是选择船上的亲友?”

作者感言: 这章可真是反反复复地打磨斟酌,写了太久了……光是章节标题里的问号,我就删了加上,加上又删了,来来回回好几遍……累死姥儿我了。死亡选择题,不管选哪一个,林三酒人设都崩塌喽,日子不过喽, 结局就是一起大崩坏喽(bush i)

第2398章 女娲的好奇与一个消息

林三酒希望时间永远停住,再也别往前走了。

此时此刻,朋友们仍活着,地下农场还瘫痪着,她尚不必戳破自己的虚伪。

如果在女娲的问题与她的回答之间,拉开一条长长的、覆盖她生命的时间横沟,她就有了藏身之处,可以躲起来闭上眼睛,直到选择题消失了。

然而她知道,此处没有幻想余地。

咫尺之遥外,女娲的面孔正悬于一片荒芜死寂中,仍在等待答案,仿佛人在生命尽头看见的最后一轮冷漠白月。

林三酒简直有几分想笑。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道选择题面前,回答“普通人”呢?

女娲真明白,她要林三酒丢弃的是什么东西吗?要是她忽然改口要自己一命,林三酒大概都会长长松一口气;但是如今可能会成为代价的,是她的朋友啊。

不,不是朋友,“朋友”二字实在太轻飘飘了。

季山青不是朋友;她从昏睡中茫茫然醒来那一刻,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的恐惧里,季山青是那一道将她与“林三酒”重新联系起来的绳索。

波西米亚也不是;林三酒想把午后的太阳、夜半的星光、夏天湖边的蝉鸣,都给她,让她在哪怕自己消失之后,眼睛里也永远闪烁光。

她和余渊、清久留共同走过的路,早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她的记忆、她的生命像缠绕的藤蔓一样,唯有在他们的存在之上,才能继续绿得生机勃勃。

他们的意义,是语言说不尽的。

当然,也有“朋友”二字足够描述的人,有相处时间甚短,还没有长进她血肉里的人——然而每一个人都是一起拼过命、历过险,好不容易才来到船上的,林三酒怎么可能张口,以他们讨价还价?

“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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