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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敌意。
“我今天仍站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过去的尝试全部失败了。”
府西罗的手慢慢从夜色里滑落下去,无声地跌回黑影里。
“如果不能去‘世界之上的世界’,我不知道这一世还剩下什么意义。为了生存要做的事,一件件都烦琐枯燥,在末日中遇见的人,一个个都面目可憎。在我失望得甚至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决定创造‘离之君’,将身体交给他。”
他的目光在林三酒身上流连着,忽然破开了一个笑。
“还好,上天待我不薄。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原来这一次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不一样了……”他想了想,说:“你,黑泽忌,元向西,波西米亚……以及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很温暖,很干净。”
府西罗弯起眼睛,真心诚意地笑着说:“我很喜欢你们。我最喜欢你,小酒。”
就像一个小孩,丝毫没有羞涩和多虑,会坦然地把喜欢说出口。
“你听我说。”
林三酒心里忽然一动,好像被这句话给注入了一点力气,又能动、又能说话了。“你想去找‘世界之上的世界’,没问题,我们陪你一起找。末日世界这样大,总有你没去过的地方,没找到的线索。那一夜你母亲只是在保护你,你——你很可能只是产生了幻觉。未来等着我们的,‘世界之上的世界’,也许是你从未想象过的模样……”
府西罗哑哑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垂下了睫毛。
“你不相信我的亲眼所见吗?”他低声说,“那也难怪,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天空裂缝里的世界。”
“你那时受到极大冲击和创伤,你的母亲——”
“嗯,我知道啊。”府西罗几乎是疲懒地应了一声,鼻音很重。“我又不是十二岁了。我想到过,她那一番说辞,最初动机或许只是不愿意我回头看。”
林三酒怔怔地看着他。
“不过她的最初动机,无关紧要了。”府西罗低声说,“因为她也没有想到,她恰好满足了最重要的几个条件,让世界之上的世界在我面前打开了。”
林三酒一时没明白。“……条件?”
府西罗忽然扭开了头,朝后慢慢地退了几步,停下时,恰好站在一片暗云影子里。“你不是问过我,我会用什么办法,去世界之上的世界吗?”
林三酒看着那一个离她远了的人影轮廓,又回头看了看夜幕下的Exodus。
“我醒来看见你们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以前的尝试都失败了。”
府西罗仰起头,望着夜空,风吹卷起他的头发,仿佛柳枝飘摇在湖面上。“要让‘世界之上的世界’再一次在我面前打开,我需要满足一些特定条件,让那一夜境况重现。”
她好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的喉咙里,竟然也能挤出一句话:“……什么条件?”
“一,我的生日夜。
“二,我要有重要的人,就像当夜的母亲一样,也接受、相信了‘世界之上的世界’。”
府西罗慢慢张开手臂,任风鼓荡起宽大上衣,有片刻,他看起来几乎要乘风而起。
“三,对我而言重要的人,在我身边不远处死去。”
作者感言:
啊终于写到这一步了!嗯,所以府西罗其实是个反派,而且是一个童年遭受过重创伤后心态偏执,走火入魔(?)的反派……其实2383里就埋下了伏笔,林三酒在那一章里说,自己始终相信世界之上的世界(黑泽忌也是那一章)。不过可能我的伏笔就好像我祖上埋的银子,太深了,到现在也没人找着吧(
第2392章 越绝望,越真实,才是人生啊
……开玩笑吧?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眼下地步?
如果她现在使劲闭上眼、再睁开,会不会看见卧室天花板?
不,不是梦——府西罗依然立在几步远外的黑夜中,似乎下意识地想与她保持距离。
宽松衣服被风鼓荡着,一侧贴着他身子,形成又薄又瘦一道轮廓,好像脆弱得抵不住夜风,风一吹就即将化散了,挥洒入暗黑色的世界里去。
好像根本不可怕。
“重要的人的死亡……是指我?”林三酒转过身,指了指夜幕下的Exodus。“以及船上的大家?”
“你和黑泽忌,是最主要的二人。”
府西罗垂着睫毛,声音极轻,好像怕惊动了谁。“我继承了离之君的记忆与感情,黑泽忌自然是不用说的。可是即使我全心全意地喜欢你们,我的接纳也有限。我本来想,如果我再等一年,等我与每个人都相处过了时光,有共同分享的记忆,那么每一个人对我而言都会变得重要。不过我也没想到,今夜就要开始了……”
林三酒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情况还不算最坏。只有她和黑泽忌两人是目标,这不是问题;不论如何,他们可以战斗。
“所以,除了我们二人之外,其他人可以走?”
“不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府西罗的语气再次变成了强迫似的淡漠。
出于自立的誓言,他不得不回答林三酒的问题,但他并不愿意;心神好像早已去了极遥远的地方,与世界漠然相望。
“一,他们不会丢下你和黑泽忌不管,肯定会来阻碍我。二,你和黑泽忌也需要感受到绝望……可是你们两人,很不巧都是会死战到最后一刻的类型吧?我强大与否,影响很小,所以你们的绝望,必须要有加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林三酒明白过来,她再也没忍住,一瞬间忘记了恐惧,怒喝道:“你小时候看见的是幻觉!你要为了一个不可能重现的幻觉,杀掉所有人?”
肌肉紧绷得太过,抽痛颤抖,就像她的声音一样。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果然看见了世界之上的世界,你又怎么肯定,打开它的条件就是那三个?”
“我不百分之百肯定。”府西罗低下头,发丝滑下来,柔软地飘荡在风里。“不过,我一项一项地排除,一个组合一个组合地尝试……到了如今,它是最有可能成功的办法了。”
林三酒静了静。
“……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过了吗?”府西罗伸出手,将凌乱头发拨回脑后,露出了一双沉沉如深湖一样的眼睛。“我尝试过无数办法。”
以往明明是“离之君”这一人格,借用了府西罗的身体与外貌,可内里的人一换,容貌气质却几乎迥异——桃花仍在,被凝冻于枝头上,在寒凉夜风中,即将纷纷跌入深渊一般的黑沉湖底了。
“我用父亲试过了,不行。”
府西罗不好意思地无声笑了一笑,好像暗夜里一瞥之下的白雪。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