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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小巷里。从刚才起,纸鹤就引领着他们左转右拐,逐渐深入,很快就走进了落石城里石楼密集、街巷狭窄的区域里;他们刚从上一条小路里冒了头,纸鹤还没来得及拐弯,就拍上了前面的石墙。

“那个什么……冯斯提说的方向,应该在那边吧?”季山青左右看了看,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他近乎绝望的迫切了。

他们被纸鹤领着走了这么远,谁还能说准,冯斯提一开始指的方向在哪?

“你过来看看这个。”

清久留站在石墙前,转头叫了他一句。

季山青一言不发地走了上来――没有在朝姐姐奔跑而去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似乎都是在强忍着什么难受一样。

早在他分析纸鹤的时候,清久留就已经借着昏朦不清的天光观察了一遍墙面了。此时季山青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轻轻落在石墙上,慢慢地转了几圈。

如果实在要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有人在这堵墙上刻了满满的连环画。

第一幅图里,一个形状简陋的男人和一个形状简陋的女人正在面对面地站着,头上是一轮月亮。唯一一个能让人认出那是女人的,就是代表脑袋的圆圈上,乍出了几根长长的线,似乎意味着头发。

第二幅图就换了一个场景:两个同样简陋的人形站在一条路上,似乎正对建筑物阴影里的一个人说话。

季山青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第一幅图是姐姐,第二幅是我们?”

清久留无声地点了点头,手指划向了下一幅。

第三幅图,那两个人形奔跑了起来,前方半空里还飞着一只小鸟。

第四幅图,女人的身后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一个人形黑影正从她的影子里浮出了一半。在那黑影旁边,还有两个小字写着“萝卜”。

“等等。”季山青迅速扫了一眼清久留,“萝卜?”

“我第一时间也想到了我们杀掉的那一个签证官。”清久留想笑一声,又怕响起的是苦笑。“毕竟你也发现了吧?每一幅画都比上一幅画更细致,更明确……这个浮起来的黑影很显然是个人,不是真的一个萝卜。”

到了第五幅画的时候,那个刻在石墙上、由线条组成的女人人形,就已经丰富了许多细节--工字背心、头发的长度、脚上的靴子……对于熟悉她的人而言,足够能看出来是林三酒了。

只不过,是一个正淹没在水中的林三酒;脚腕上还紧紧握着一双手,好像正在被什么水鬼往下拖一样。

“第五幅画的是现在……她此刻正在水里。”清久留低声说,指了指第六幅。Gc 因为图画似乎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你看。”

比上一幅更加精致丰富了的石墙图里,两个很明显就是清久留与季山青的人形,正站在一条小巷的分叉口上;分叉口前方不远处是一堵石墙,在石墙下的地面上,躺着一只纸鹤―一折纸的痕迹、形状,都清清楚楚。

图中的二人,是正背对着“观众”的;就好像在石墙上画下他们的人,此时正站在他们背后一样。

季山青没忍住,猛然一扭身―-他那一瞬间的惊慌,叫清久留也忍不住跟着回头看了看一一二人来时的小巷里,充斥着大块大块交叠的阴影,但是仍旧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第七幅呢?”他急急转回头,“姐姐怎么样--”

二人的目光同一时间落在了下一幅图上;但第七幅图里却也不是林三酒。

代表着他们的两个人形,走近了石墙,正在近距离地观察着石墙上的图画,就跟他们此刻所处情境一模一样。

视角仍然是处于他们身后的,只不过比起上一幅来说,近了很多――好像画画的人走到他们背后了;就连季山青的头发垂落到了哪儿,都清楚地用画面显示出来了。

唯一一个不同的地方,是季山青旁边的清久留。

画中的清久留正在用手指着墙上第八幅图,仍浑然不觉有个小了一圈的黑色人影,正在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后背。

第2318章 连环画

就在季山青激灵灵地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式地要去看清久留背后的时候,却被他伸长胳膊一把就按住了——“别动!你看。”

怎么了?

季山青立刻就僵住不动了,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立成了天线,拼命搜索着危险的信号。在他的余光里,清久留抬起手,迅速指了一下墙上第八幅图——就像第七幅图里画的那样。

他太不小心了。

为什么要按照第七幅图所示一样,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就不担心按照图画行动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就算墙上的图像排列是有点乱,一时间不好区分哪一张接着哪一张,但是也可以张嘴叫他去找啊……

季山青吞下了焦虑害怕,在肚子里暗骂了一句清久留时,目光也顺着他的手指,落在了第八幅图上。

这幅图里,代表着季山青的小人刚好转过身,探出头,目光梭巡在清久留人形的后背上;在这一幅已经挺清楚、精准的图像里,“季山青”脸上尽是一片惊讶和迷惑——季山青能想象得到,在自己刚刚看完上一幅图的时候,脸上大概正是同样的表情。

这个表情也就意味着……那个代表季山青的小人好像完全看不见,“清久留”背上的黑色人影也正朝他转过了头,对着他的脸,徐徐张开了嘴。

季山青简直想要叫出声来。

说来也奇怪,图画并不会动,但他就是觉得那个黑影正在“徐徐张开嘴”——不仅是张开了嘴,那黑色人影的脖子也在逐渐拉长,逐渐变细,好像一根挑着头颅的竹竿,把它像蛇吻一样豁然裂张的嘴巴,送到了“季山青”的面孔前,几乎要碰上他的鼻尖了。

明明那脑袋不大,嘴巴完全张开的时候,却已经足够彻底吞没他的脸了。

……幸好清久留拦得快,没有让季山青真的把脸送过去。

不过即使他被及时拦住了,他与清久留之间也才隔了一臂之遥……太近了,季山青忍住了打颤的欲望,离自己太近了。

“看来图画中所表现出来的,未必就一定会变成现实。”身旁,清久留正在喃喃说道:“你没有走过来看我的背后……第八幅图里的事自然就没有发生,对不对?”

季山青很想点点头,脖子却一动不动,只好勉强“嗯”了一声。

他站在墙的前方,一时间脑海中好像被风暴扫过的城镇,尽是无处可归放的碎块,充斥着吞噬了条理的混乱感。

“姐姐呢。”季山青能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画了姐姐的下一张图在哪里?”

他不是不担心自己二人的安危;但是他必须要先看见林三酒的图画。

他想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固然是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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