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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汹涌地从脑海中席卷而过时,正是这一个,让林三酒急忙顿住了自己即将要收起【面部毛发】的手。

一两秒都过去了,对方却还没有动手。而且“原来还有一个”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老太婆没有认出她似的。

“马上就要轮到你了。”老太婆从她身上转开了目光,干枯嘶哑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语气就像在平平常常地下一个命令。“想跑的话也行,抓的是死是活我都没所谓。”

说着,她将后背上的布袋一把扯下来,漫不经心地张开袋口,朝地上并排坐着的三个普通人兜头一扫——仅仅是一眨眼,等布袋再抬起来时,几个人都消失了,袋子看着却还是松松垮垮,空空荡荡,与刚才一样。

难道……普通人都是这样消失的?都被抓走了?但抓普通人干什么呢?

林三酒半是迷惑半是恍然中,同时也意识到了,老太婆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

是因为【面部毛发】让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时间过去太久,老太婆把她的模样忘了?

她现在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可能在老太婆眼里看来,完全是被吓傻了的一个普通人,所以也不需要多留意……这么说来,她此刻反而不应该轻举妄动了。

大巫女被【概念碰撞】害得至今也未能恢复原状;她却连老太婆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如果能小心利用的话,或许能发掘出普通人消失的真相、找出老太婆的真身,最重要的是,救出大巫女——这个念头一起,林三酒的心登时热了起来,激动得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具体该怎么办才好?

“喂!”

恰好在这个时刻,瘦子将头探入了这一条笔直的城道里,大概是发现林三酒姿态有异,他戒备着远远地喊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没声——诶,那、那是谁?”

老太婆看着他,朝他迈出了一步,老式布鞋无声地压在了地砖上。

瘦子与她四目一碰,竟被惊得连手中拿着的罐头都掉了,当即二话不说,转头就要跑。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94%战力后,自己反应迟滞多了;林三酒只觉眼前乍然刮过去了一阵疾影,被割破的空气尖锐得差点叫她心脏都炸开——几乎是同一时间,那瘦子惊叫了半声,就猛地被掐断了。

远方城道上,瘦子不见了,只剩下老太婆一个人佝偻着的侧影。

如果说与刚才收走普通人时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这一次,从布袋底部洇开了一片血——看上去,就像是那片血正在离开布袋、滴落入另一个什么地方似的;那一小片模糊的血迹迅速“滴完”了,布袋又恢复得与刚才一模一样。若不是林三酒始终没眨眼,简直会以为是自己生了错觉。

……即使战力不在,她也依旧能感觉到空气里新鲜的死亡。相较而言,刚才收起普通人时,却不像是有人死了的样子。

“只有一个人。”

在第一个字响起来时,老太婆还离得很远,第四个字响起来时,她已经迈步走过了林三酒面前。比起当年,这一个意识力产物似乎更不好对付了。“还费我跑一趟……”

尽管战力被削弱了,但是要死死按住自己想要战斗的本能,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林三酒身上的肌肉血流仿佛都感觉到了面前强大的敌人,争相呼嚣着要聚力与其对抗;这向来也是她在遇见强敌时的第一反应。

光是压制住自己不要动,就快费尽了她的力气——尤其是当老太婆的布袋朝她头上罩来的时候。

一切都表明了,老太婆只有在目标要跑的时候才会下杀手……是吧?

当林三酒眼前一黑时,她心中正在暗暗庆幸:幸亏礼包和余渊不在身边,不必跟着她冒性命危险。

即使视野堕入黑暗,即使蓦然失去重心,她的神智意识依然清清楚楚。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从高空中掉了下去,四肢摇摆着扬进半空,即使她落入的地方看起来分明只是一个布口袋;她感觉到浑身血流一下子加快了,冲击得她手心出汗,心跳如鼓——她朝黑暗中的深处笔直下坠,明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件莽撞至极的事,却丝毫没有生出害怕。

好像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林三酒不知道当自己跌入最深处的时候,究竟会遇见什么;她甚至连自己是否还能重见天日也拿不准。只不过就算她猜上几十次,恐怕也猜不到,当下方一片白茫急速迎上、吞没了她的时候,她会跌入一个……一个……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

从绝对黑暗中乍然碰上明度极强的白光,失去了94%战力的林三酒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她只觉自己的身体咚咚地撞着某种墙壁,最终“啪”地一下摔在了一条正往前滑行的履带上——她急忙抬头一看,不由怔住了。

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型工厂里?

第1760章 百分之六林三酒

是她变小了,还是这间工厂太大了?

林三酒仰面倒坐在一条黑色橡胶制履带上,有足足好几秒钟,她竟不知道目光该先落在哪儿才好了,茫然地在身下扫了扫。

履带上布满白色划痕,还带着机芯运转的温度,正在嗡嗡微震之中将她往前运去——除了它足有四道马路一样宽之外,和普通履带几乎没有区别。

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区别。

在前方平稳运行的履带上,此时零落地坐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一眼望去,她就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影子,都是刚才和她同行的普通人;隔着两个坐着一动不动的背影,她还看见了那个瘦子——或者说,瘦子血迹模糊的后脑勺。

原来不管死活,都来了同一个地方……

足有吊车一般大的一只银色金属夹,忽然笔直降落下来,扎进她的视野,精准地在前方履带上一夹;等它再升起来的时候,林三酒也怔怔地随它抬起了目光。

瘦子失去生命的身体,软软地被夹在金属夹中,四肢垂落着;他偷偷捡了塞进夹克里的东西,此时叮叮当当地全都掉了下来,瑞士军刀、雾球、罐头……纷纷砸在履带上,从两边滚落了下去。他刚才看得很宝贝的东西,离开他跌入了履带两旁的深渊里,却没人再注意了。

林三酒盯着瘦子的尸体被移出履带,夹子轻轻一松,尸体顿时掉进了履带一旁下方,发出了隐隐的“扑通”一声。

当履带带着她经过刚才瘦子坠落之处时,她急忙爬了几步,来到边缘处往下一扫,却只看见了下方数十米远处,有另一条正往不同方向运行的履带,瘦子却已经不见了——履带上血迹斑斑,鲜红与深黑层层交叠;在林三酒被带着越走越远时,恰好看见又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从下方履带上被运了出来,被推往了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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