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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她一时还真意识不到八头德情感与行为上的分裂错位;现在看起来,其他进化者也没有怀疑过他——人类作为群体动物,对于同类的情感是否强烈真切,多少都会有所察觉。所以当他放走那眼睛受伤的年轻人时,脏辫的第一反应才会是“看来年轻人不是变异人”,而不是“八头德有问题”。
“好吧。”八头德又说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刚才前往西城口的普通人群,都是经过林三酒后往右边走的;八头德此前一直在安抚疏散人群,因此站在林三酒的左手边——其余几个进化者,都站在她的右手边。此时大家要往西城口走,自然得一起往右边去。
右边……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挂在了林三酒脑海里。右边的城道在十来米之外就迎来了一个转弯,很安静。
妮卡当先转过身,看了眼路边静静站着的二人,冲他们也招呼了一声“你们就更加没事了,走吧”,随即朝右边走了过去——当她走出去三四步的时候,林三酒猛地从后方冲了上去。
妮卡被风声惊得一回头,下意识地抬手要挡;然而林三酒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她的反应速度,早已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用力向后一拉——在平稳寂静的城道里,顿时响起了一声愤怒的惊呼:“你干什么!”
直到妮卡站稳了,城道里什么也没发生,连林三酒自己都有点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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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错了?
“等一下,让我过去看看,我觉得不对劲。”她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防护力场】亮了起来。当她沿着墙壁,充满警戒地一点点绕过墙角时,身后几个进化者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妮卡还挺不忿地跟在了她身后,问道:“你要看什——”
随即,城道里响起了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没猜错。
前方城道里,一块巨大粉白甲质物彻底拦住了去路。因为伸得太长了,它弯弯曲曲、歪歪扭扭,仿佛一朵溃烂却坚硬的花,层叠盘旋着挤在城道中央;每一层的边缘,都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和我想的一样。”林三酒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在这里了。怪不得四周忽然安静了这么多。”
妮卡看了看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面色变得难看了。
“是、是不是刚才那个眼睛受伤的人?”她喃喃地说,“肯定是他,他学聪明了,他换上了一个即使受了伤也无所谓,别人也看不出来的部分……”
不止是妮卡——包括林三酒在内,当众人听见后方有脚步声慢慢走上来时,所有人都一齐转过了头。
大概是大家都察觉到,此时走上来的人是谁了吧。
八头德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前方挡路的变异物,看看众人,笑了。他宽宽的嘴巴咧开后,露出了洁白整齐的一口牙,说:“这下,我们去不了西城口了。”
第1738章 不自量力的普通人
谁都来不及问八头德一句,“这事和你有关系吗”,因为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众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吱嘎噶”的怪声。
那声音像是指甲挠黑板一样,扭曲着一路刮进了人的神经里;林三酒朝身后一瞥,发现缠绕弯卷的变异甲动了。
白硬得如同刀刃一样的“甲花”,在悄无声息中一圈圈地开始往前长,仿佛想要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摸上来似的——那“吱嘎噶”的怪声,来自于它在半路碰上的一张椅子,此时已经被它切断搅碎了;椅子碎块卷入了仍然在继续朝众人伸来的“甲花”里,看上去就像活了一样,断椅腿在半空中盘旋着走来。
“快走。”进化者中立刻有人喊了一声,“它要过来了!”
八头德也没耽误,瞥了城道一眼,转身就跑——他原本站在众人身后,此时一转头,他就成了第一个。
卷曲的甲刃虽然速度慢一些,却比睫毛坚定多了:它维持着每秒五六左右的速度,持续漫延着,卷过每一个转弯,紧紧咬在众人身后。这速度不算高,但正好能把一般水平的进化者给逼得除了快跑什么也顾不上——别说要带八头德去西城区了,他们自己此时正在往哪个方向跑,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散开吧!”妮卡急匆匆地喊了一声,“大家分头走,然后在西城口集合!”
她说完,瞥了八头德一眼,纵身一跃跳上前方天花板断口;她略丰肥的身体十分灵活,倏地从断口里脱溜了出去,恰好避过下方刚刚卷上来的变异甲。
妮卡不是唯一一个逃得及时的人。当林三酒紧盯着八头德,脚下轻轻一加速追上他的时候,城道里只剩下四个还在一起往前逃的进化者了:八头德、林三酒、种青和脏辫。
脏辫不是不想跑,但他运气不好,两次试图从分叉口逃离,不是被变异甲赶上了,就是一脚踩上了破裂滑落的砖头,失去了机会。等他抽空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边只剩八头德和他雇佣的二人时,脸霎时就白了——林三酒看了都觉得怪可怜的。
“喂。”
种青竟然也没跑,这一点让林三酒还真有点意外。他此时正向八头德喊道:“你要去哪里?”
八头德的战力一般,但是维持眼下的奔跑速度,对他而言还不难。他“哈”了一声,反问道:“你怎么没有趁乱走了?你不是怀疑我吗?”
林三酒登时吃了一惊,几乎想要停下来检查一下意识力了——她在与种青说话时,明明已经用意识力将身边一圈都围住了,以防声音漏出去。这一招以前是百试百灵的,怎么今天竟失效了?
“你听见了?”种青也是一怔,随即解释道:“我说过的,我就是拿钱办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真实心思是什么,我肯定会出于自然的好奇心而想一想。但是对我而言没分别,我只是做事拿报酬而已。”
他有这么缺钱吗?林三酒瞥了一眼种青,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随即松了口气:她没有在言辞间明确流露过对八头德的怀疑,看来她还有机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尽管八头德可疑,但别说与他对质或为敌了,林三酒发现自己竟然连走都不敢走:她走了,还怎么找礼包和余渊?开着飞行器在漫步云端里绕圈吗?
八头德以眼尾扫了种青一下,又转头朝另一头跑得呼呼喘的脏辫问道:“那你呢?”
脏辫看了看三个人,当他看到林三酒身上的时候,面上就浮起了绝望。
林三酒身为能单手扭转局势的第一流战力,此时表现得简直又沉默又忠心,看起来似乎八头德走哪儿她就要跟到哪儿——以人数论是一对三,以战力论,恐怕是一对三百,他还有什么选择?
“我、我……我根本不信贵和的鬼话啊!”脏辫两眼直瞪着前方城道,谁也不看,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