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70
虽然科技发展史很有趣,但她不觉得对她来说有什么用。林三酒把讯息流的名字记了下来——属于鱼素系统里的“云端之光”——决定以后闲下来时再听。
“下一个呢?还有吗?”
下一个,是两个主持人之间激烈的辩论节目,来自于另一个新兴起的消息系统,“烽火狼烟”。
“作为漫步云端运转的基石,他们的意见当然是重要的——”
“意见可以提,但是以罢工、喧哗,闹事的手段来传达意见,则坚决不应该纵容。”另一个主持人愤怒地回击道,“我讲直白一点,可能不好听,但是没有我们进化者,也就没有十二界,这不是一个互助的关系,是主从依附的关系!就像是给清理鳄鱼口腔的牙签鸟一样,他们靠我们才能活下去,我们没有他们却无伤大雅。”
“你要知道,普通人里也有我们的伴侣、儿女……少了他们的工作,我们连喝水都成问题。”
“就是这一点!工作是他们证明自己价值的途径,而不是要挟我们的办法,对吧?我们已经为他们的劳动付出过薪酬了,若是今天允许他们罢工,明天呢?人的贪欲没有止境,如果我们不给他们立下规矩,他们永远会贪念更多,说极端一点,要是哪天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决定在水中下毒,大面积屠杀进化者,我们毫无防备,如何是好?十二界是进化者的十二界,不是普通人的十二界。”
节目是有现场观众的,而且应该都是进化者,因为据意老师说,每当第二个主持人说话时,广播里就会传出观众的热烈鼓掌和欢呼。
“这种事在十二界或许很常见。”她猜测道,“原来普通人也敢向进化者抗争?”
但第二个主持人下一句语气沉沉的话,却似乎证明她猜错了。“我在十二界活了半辈子,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乱糟糟的事。普通人一般心思简单,如果这件事没有势力暗中推动,万万不会形成这么大规模的组织性。据我看,对十二界进化者的暗中攻战已经打响了,大多数人却还浑浑噩噩。”
林三酒所知甚少,压根分辨不出谁对谁错;不过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条讯息让睡梦中的她“觉得有用”了——莫非是自己迷迷糊糊之间产生的错觉?
“诶,等等。”她看了看女招待的纸条,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我记得她说过,各大系统之间讯息可以互通来着,对吧?烽火狼烟是个新兴系统,她或许是还不知道,所以没有给我写下来……她没写下来,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告诉追踪我的那个男人啊。”
第1719章 轻生的林三酒
除了私有领域之外,漫步云端是一个很自由的世界。
林三酒从大厦楼顶天台上找到了一个向下的通行门,即使是在清晨时分,也是依然敞开畅通的;毕竟公用的大厦和空中公路,就相当于一般世界中的大地,云端人普遍觉得,谁也没有权力将它们阻断、关闭或收通行费。
她挺幸运,通行门上写着这一栋大厦的名字,正好是她之前在区域地图里见过的,离停泊场不远不近,还要穿过至少四五栋楼,才能到达飞行器的所在。
作为一个通讯系统,烽火狼烟肯定也像其他几大系统一样,在每个区里都有讯息枢纽,也就是让人注册使用的中心;如果能回到飞行器里,再飞往别区的烽火狼烟使用枢纽,那就等于安全锁上又加了一层安全锁,主动权也回来了。
但怎么上飞行器?她总不能以原本面目行走在刚刚醒来的CBD区里,否则被鲨鱼系找上只是时间问题。她能在清晨时分就找到合适的伪装用品么?
林三酒一边思考,一边走入了通行门。 w?a?n?g?址?发?b?u?y?e??????ù???ē?n?②?????????﹒???????
下行的楼梯间,却已经不是末日前常见的那种封闭式了:楼梯间成为大多数人来往的重要途径,因此墙面被凿开,楼梯也被扩宽了,楼梯与楼层之间一马平川、视野开阔——改造维护之类的工作,一般是由当地的进化者组织干的。
末日后的进化者,也用上了末日前的税收概念;组织们不会对自己经营的大楼收准入费,却会对当地的商贩、居民和下层组织收管理费。
林三酒和蜂针闲聊的时候,倒是问过她,万一组织只收钱却不管理怎么办——蜂针那时耸耸肩膀,好像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明显不过了,说:“那搬走就好了呀!整个漫步云端都有地区管理完善度排名的,这个区的排名低,你就搬去另一个区嘛,谁也管不了你搬家迁徙。人都走了,他们也收不到钱了,当然不会有人那么傻,只做一杆子买卖。”
不过据她说,这样一来,便利安全又舒适的地方,比如CBD区,慕名而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管理费自然也会水涨船高;破败危险的地方,也因为其低廉的居住成本,聚集许多形迹可疑、不三不四的人——看来人类观察到的部分经济规律,在末日后也照样在生效。
正如林三酒担心的那样,现在时间太早,商市集贩都还没开始营业。
她有心想给自己买一个伪装用品,可越是着急用,越是买不着;她一层一层地边走边找,甚至还冒险问了好几个游荡在楼层间、看着就叫人不放心的进化者,可惜依然毫无所获。
下到第十八层的时候,她发现这层楼里搭了一排排帐篷;人们翻身、打呼的细微响动,偶尔隐约地在帐篷里搅起来,又消散于寂静。
入口与楼梯之间的告示牌,告诉林三酒“夜间寄宿地的开放时间为晚9点到早6点”,白天则是一个自由市场;自备帐篷的话只需要2雾球,租用帐篷则是4雾球,寄存帐篷每周1雾球——入口拦了一根绳子,一张大概属于管理员的椅子上空空的,也许是瞧早上时间快到了,人也松懈懒散了,不知去哪儿打盹了。
林三酒都走下楼梯了,又忽然转过头,回到了夜间寄宿地。
她一步跨过绳子,走进帐篷之间。
这些帐篷应该都是末日前的产物,不知是从多少世界里收集来的,已经被时日磨损得很严重了。有的拉链都只能拉上一半,拉链头歪歪扭扭地卡在中间,透过张开的缝隙里还能看见一双光脚板;有的帐篷磨得又白又薄,不仅看不出本来颜色,甚至连里头人影都能看个隐隐约约;有的甚至干脆被撕烂了一条大口子,一个睡在里头的男人在听见林三酒的脚步声时,打呼声断了,他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露出了光光的后背。
……如果说大阵集里有一股穷气,那寄宿地已不能以穷来形容了。
她走在汗酸味、饭菜余味和油垢味之间,每一步都像是趟在黏腻厚重的污水里,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林三酒却瞧见了好些个肚皮、小腿和脚板。
即使大多数人都还在熟睡,她也能感觉到寄宿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