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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真的不杀吗?”导游小姐不太理解林三酒为什么会决定对他网开一面,说:“既然叫不醒,就杀了算了,留着有什么用啊。”
……至少几分钟之前,她对待杀人一事上,好像还没有这么轻松随便。
“没办法。”林三酒又试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是在叫醒人,慢慢快要变成折磨人了,终于停下手,将那昏睡的男人如死猪般往肩上一扛,说:“我是叫不醒他了。不管那个主谋是用了能力还是物品,恐怕我们都得先找到他,才能把这个……这个08号弄醒了。”
在那人的马甲上,缝着一个小小的工号标签。
然而那主谋却像是凭空人间蒸发了。
在整个搜寻过程中,林三酒始终留着一只耳朵,听着大厅里除了她们一行人之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展厅中,往往一点脚步声就能传得很远。她刚才之所以有意没有遮掩自己的动静,就是希望那主谋能够在以为她们分神或走远的时候,试图往大门或窗口的方向逃跑——可是即使以林三酒级别的敏锐听觉,她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动静。
她们甚至将每一个展台下的门都打开了;好几次,玻璃管里的堕落种从红布缝隙下一看见她们,就猛地冲撞上了玻璃,闷响每次都把导游小姐惊一跳——林三酒注意到,比起自己来说,那些堕落种似乎对她更有兴趣。
“奇了怪了。”扁老鼠跟着像模像样地找了一路之后,也喃喃自语地说:“难道他在你忙着杀堕落种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吗?”
“那人要是跑了,他一定会去通风报信,我们现在恐怕早就被人围上了。”林三酒紧皱着眉头说,“这个厅里一定有我们疏忽漏掉的地方……问题是,在哪里?”
第1705章 混血儿林三酒
同CBD内的其他建筑物一样,“紫国大厦”也经历了末日后近百年风尘的洗礼。尽管不断有进化者在它身上缝缝补补、维修加固,它也像老人一样在时间中流失了“骨质”:不仅是照明和水电系统早就断了,在这层楼里,林三酒既找不到监视摄影系统,也找不到办公楼里常见的储藏室、洗手间等缝隙角落。
一整层楼都被削得平平整整,用粉泥抹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大部分窗户都被封上了,显然专门是为了作展厅用的。
或许在真正开展的时候,大厅中会补充上一些代替灯光、监控之类的设施和物品——墙上钉着一些空空的铁架子,好像就是为了这个用途。但至少现在,大厅里除了屏风墙和展台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
林三酒有八成把握,那人没有从这儿逃出去——足以让她下判断的原因很多,可是不管她有多少原因,看上去再怎么合理,当面对空无一人的展厅时,似乎也显得摇摇欲坠。
她们此刻站在最开始扁老鼠容身的展台附近,玻璃管上的红布都被掀开扯下去了。
每隔数十步,就有一个形态令人头皮发麻,模样或古怪或可怖的堕落种,在玻璃管内扭曲、撞击、分裂,无声地嚎叫着,即使只是扫一眼,都像是在冒犯刺痛自己的目光——林三酒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来看这种展览。
“我不想看见它们。”导游小姐脸色越来越白,连说话时都不得不捂着嘴,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垂着眼睛说:“既然找不到人,我们就走吧!再耽误下去,万一有人来了呢?”
林三酒咬紧嘴唇,一时犯了难。其实她走也就走了,大不了躲在Exodus里,办展的这个组织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不过导游小姐体内究竟是谁这一点,在没有百分之百确认前,她哪能放心走呢?
“再给我几分钟。”她咬着牙说:“那人一定在这儿!”
导游小姐虽然闭上了嘴,但面上神色却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了她未宣诸于口的话。除了忧虑害怕之外,她似乎还有点厌烦,好像林三酒要是在保证的几分钟之外再多磨蹭一会儿,她就要转身自己走了。
林三酒紧紧攥着拳头,忍着堕落种造成的视觉冲击,又将身边几个展厅看了一遍。扁老鼠窸窸窣窣地走上来,声音里是按也按不下去的笑意:“……没法确定吗?”
它问的很显然是导游小姐——当着后者的面,它才问得这样隐晦。
林三酒没有理会它。
她肩膀有点发酸了,在她将那个昏睡不醒的男人扔在脚下地板上时,立刻吸引了附近好几个玻璃管里堕落种的注意:有个堕落种看着完全就是下水道口夹杂缠乱的一团脏头发,却足有人那么大,此时扑上了玻璃,无数长长头发都激动得摆甩颤抖起来;另一个肉团白膜下浮着筋管血丝,就像一个巨大胚胎被捏成了葫芦形,一“见”那男人落了地,顿时把“葫芦口”贴上了玻璃,一张一缩。
……假如这些堕落种能告诉她,那主谋去了哪儿就好了,林三酒心里忽然浮起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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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都位于主谋消失的展台附近,就算刚才有深红布罩遮着,或许也有可能从缝隙里看见过什么呢?
虽然堕落种不可信,但至少也是一个能试试的办法;头发和胚胎看着不像是能说话的种类,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扫向了其他堕落种。
在扁老鼠展台旁边,恰好就有两个应该能说话的人形堕落种——当然,“人形”是很宽容慷慨的说法了,这两个东西如果出现在末日前的世界,恐怕没有谁会觉得它们与正常人很像。
左边那一个,完全就像是一层层沉黑色的噩梦缭绕凝聚起来的:浓重的、扭曲的漆黑烟雾,犹若实质地形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尽管这人形随着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在不断地微微变形化散,又重新聚拢。
在头颅形状的黑雾之中,若是仔细看,好像还有更深浓的黑,依稀形成了眼睛和嘴巴等五官——与其他外形惊悚恶心的堕落种不同,它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吓人,甚至有一种黑渊般的引诱力:就像当人踩在悬崖边缘时,明知道一脚迈出去的结局,却仍然恐惧于自己会真的受不住吸引而一脚迈出去。
随着看它的时间越长,这引力似乎就越强。黑雾游散凝聚之际,仿佛具有某种形式或意义,稍不留神,连心神都要无限跌落进去一般;林三酒就盯着它看得有点久了,多亏了意老师的一声提醒,才猛然一惊回过了神——她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近了玻璃管。
她总觉得这个黑雾形成的堕落种,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眼熟。
相比之下,右边就是一个典型的堕落种了,模样丝毫不意外地令人作呕——假如把好几十个人类身体都折断,层层叠叠、一圈一圈地紧紧缠起来,最后缠成巨大一坨肢体交缠的肉色人球,就是这个堕落种的肖像了。
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