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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林三酒了,但思绪一触及那个方向,就好像在惊鸿一瞥之间,触及了平时压在深海之下、翻搅挣扎的不平和痛苦——不是她本身的,但属于更多的千千万万的她。这明明是来自过去的情绪,如今力道飘忽隐约了许多,却还是让林三酒不太舒服地被撼动了一点。

她看了一眼展台里那女人,从牙间极不情愿地挤出一句:“最多十分钟。”

“我感觉你这个人本质不坏。”导游小姐眼睛亮起来,说:“可能是在外面世界里过得太苦了,让你变得比较冷酷。不是我说,谁不希望能在更文明一点的世界生活呢?”

不文明的人呗,林三酒在肚子里抬了一句杠,没说出口。

展台上那女人虽然看不清楚对话全部的口型,却也从二人行动姿态上看出了端倪,立即扑跪在圆台上,贴上玻璃管,一双眼睛里尽是不敢置信的泪光。

“你愿意救我出去吗?”她以口型问道,用手比了比玻璃管外。“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不容易看懂了的导游小姐,嘴唇都张不开似的,不尴不尬地说:“倒也不是,那个……我可以报告……”

“我叫尧瀚。”

至少从口型上来看,应该是与这两字相差不远的名字——那女人好像没看出来导游小姐的意思,一脸感激地问:“你呢?”

隔着玻璃罩,就算对方有可以对名字下手的能力,应该也被阻拦住了吧。林三酒想到这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曾经问了她名字、要对她下手的季山青。曾经的她居然可以忍住不拆掉礼包,才发现他原来是一个感情如此强烈纯粹的孩子……

“我叫蜂……蜂针毒。”导游小姐局促地答道。

她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林三酒在心里暗暗想道。难道是希望女儿能靠名字吓退敌人么?怪不得她一直不肯讲自己的全名。

“出入口。”尧瀚立刻用手指了指圆台下方,用口型说:“我是被他们从下面送进来的,台子下应该可以打开。”

导游小姐——蜂针毒——赶紧摇了摇头。

她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或许愿意做点小善,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身家性命拿来冒险。“不、不行啊,我可以去帮你求救……”

尧瀚怔住了,好像才意识到对方的计划不包括立即救出自己。

“求求你。”她突然一下子慌了神——即使是刚才以为二人要抛下她走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濒近崩溃过;想来再也没有让一个人来到希望边缘时,又让她退回去那么痛苦的事了。“求求你,我真的不是堕落种,我不知道怎么证明我自己,我真的没办法,可是求求你了,我……”

导游小姐一开始还能摇几下头,很快就僵立住了。

尧瀚越说越快,越说越惶急无措,以至于外面的二人根本读不出她的意思了;只有她脸上强烈清楚得如同海啸般的绝望,随着她传递不出来的哭叫一起冲上玻璃管壁,被死一般的寂静给掐断了所有声息。

二人就像被一出哑剧给捕捉住了魂似的,挪不开眼,转不过身。不知怎么的,被死寂给捂灭了的愤怒和悲号,竟好像比真正喊出口的声音更令人心悸。

不管那是人还是堕落种,如果竟能痛苦到如此地步,那么她或它感受到的痛苦本身,应该是没有区别的吧?

林三酒才一浮起这个念头,就将它甩了开去。她是疯了吗?她以前对别人感同身受也就罢了,难道她如今还要对潜在堕落种生起同理心么?

“我知道了。”

导游小姐一咬牙下了决心,又瞥了一眼林三酒,见后者皱着眉头没有反对,几步走上去,将手贴在玻璃管上,不得不把话重复好几遍,才总算让玻璃管中的女人渐渐回过了神,只是仍然在难以自制地拼命颤抖。“你告诉我,那个出入口在哪里?”

林三酒赶忙跳过去,伸长脖子;尧瀚匆匆忙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就像打嗝时停不下来那样,肩膀一抽一抽地,指向玻璃管一侧的边缘。

在玻璃管下是一个漆黑圆台,大概由一米来高,不知是什么材质,泛不起半点反光,如果不是凑头靠近了仔细看,恐怕进化者也分辨不出原来这里有两条极细极细的缝隙,像圆台上开了一道小门似的。

尧瀚在玻璃后摆了摆手,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我从里面打不开。”她看着又像想哭又像想笑,跪在地上反复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林三酒想了想,问道:“他们体验的时候,就是从这儿进去的吗?”

尧瀚好不容易看明白了,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进去之后,恐怕还得把圆台底想办法打开才行……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被抓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以口型辨别具有一定长度的内容不太容易,双方都必须连蒙带猜加比划;等林三酒差不多弄明白她的意思时,蜂针毒——导游小姐,已经在摸索着试图打开圆台了。

关着人或堕落种的玻璃管展台,按理说应该在封闭上下过一番功夫才对;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圆台就像是专门为了让人打开得一样,导游小姐在胡乱按了几下之后,就听“喀哒”一声轻响,漆黑圆台上稍稍弹开了一道缝隙——看起来,只要用手一压,就能把小门打开,再猫腰进去了。

在这一刻,林三酒以意识力按住了导游小姐的肩膀:“等一下。”

拥有一个狠厉名字的导游小姐立刻抬起了头,紧张得脸都发白了。“有人来了?”

“不是……”林三酒抬头看了看尧瀚,说:“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堕落种吧。”

第1692章 林三酒和蜂针毒的体验记

展厅一角中,静默渐渐渗透了空气,沉重下来,仿佛压在皮肤上的湿海绵。

导游小姐慢慢直起腰,看了看林三酒,又看了看尧瀚。

不知道是否因为没看清林三酒的口型,玻璃管里的女人面上神情只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似乎还在疑惑为什么她们忽然不动了。

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堕落种。她仍旧细腻的肌肤纹理、凌乱毛糙的头发、脸颊上的泪痕与嘴唇的干皮……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有温热血肉的大活人。

导游小姐虽然战力平庸,人却不怎么傻;她一手牢牢按住圆台上的门,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玻璃管,低声说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我知道你不想救她……”

她刚才的注意力重点,都放在尧瀚身上了;因此直到现在,才算是好好观察了一下林三酒,不由一愣。“诶?你怎么变得有点……唔,我说不上来……”

林三酒却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她看不见自己,却很清楚自己的气质变了。

老实说,要不是刚才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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