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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塑造成今日自己的。有的经历举足轻重,对于一个人最终变成什么样的人,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有的经历是平常琐碎、连绵稳定的,潜移默化地塑造了一个人的性格底色。

不管是哪种,阿全都能将手探进去。当一个人记忆中的经历产生质变的时候,这个人本身,也就一起被悄悄改变了。

打个比方,一个以为自己从小就一直被校园霸凌的人,与一个记得自己始终在霸凌别人的人,当然性格上绝不相同。一个被爱大的孩子,当他以为没人想要他存在时候,更是能够在十分钟内就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十二岁的时候……”那个棕色皮肤的女人,带着近乎茫然的神色说:“我与妈妈分开了。他们把我妈妈带走了。”

阿全将一只手压在她的手上,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那女人点了点头,嘴唇颤抖起来。原本冷淡严肃、能力强的成年女人表象,突然融化了,逐渐露出了小女孩受了委屈时硬憋着不哭的神色。

在颤巍巍的沉默中,阿全叹了口气。

这就是形成她性格底色的最重要经历了,培养出一个决定了她大部分命运的特质——那是一种近乎偏执、不讨人喜欢的宁折不屈,怪不得她会被送到自己手上来。

更改她的记忆,也不难。并不需要大刀阔斧地删改编造,阿全的能力也做不到——他不可能让一个乞丐以为自己过去是女皇——只需要掐掉一些细节、模糊一些印象,忘掉一点该忘掉的,添加一点以前不存在的,再来个张冠李戴,“正确的记忆”就完成了。

在眼下这个例子里,棕皮肤女人的妈妈当年与她分别时的最后一句话,内容被改变得大相径庭;在母女分别之后,多了几次从未存在过的电话通话。

仅仅一点点改动,她就会恨起那位拿命维护了女儿的母亲。

目送着那个棕皮肤女人走出小巷,阿全茫茫然地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这当然是犯罪,无可辩白的犯罪,他能弥补的却如此之少——甚至连“将枪口抬高一寸”都称不上。

他尽力留下来的原始记忆备份,如果再也不能回到主人的头脑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全不愿意往深里想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性格上有点软弱的人。他抱着茶杯重新在一叠砖头上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会像以往许多次一样,重新回到自己的水果摊上。被他装在茶杯里的原始记忆备份,会被他小心地倒入一个空白的容器里,形成一个属于棕皮肤女人的回忆录。

至少,这是阿全以为会发生的事。

这一次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确回到了水果摊里——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了。

在他面前,林三酒正抱着胳膊,弯腰观察着他的表情。

第1659章 在声音的掩护下

看见她的第一眼,将阿全惊得腾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跳得太急了,顿时从他手里那只装得满满的茶杯里泼出了一团——不,那不是茶液,反而是另一种轻飘飘的、云雾般的液体,好像缓慢流动的绸缎,泛着薄薄的一层光。

当阿全意识到“茶”泼洒出去了的时候,他的吸气声登时变成了一道惊呼。就在那一瞬间,林三酒突然明白茶杯中泼出去的是什么了。

“不,那是——”

阿全的整张脸都被恐惧扭曲了,哪怕作为副本生物,好像也突然被吸干了血色;只是他吃的这一惊太甚,加上他不等站稳,就绝望地要伸手去将它抓回来,结果在哐当当地撞翻了一堆东西之后,他自己反而跌倒在了地上。

“她的记忆!”

他刚从一片狼籍的水果摊后抬起头,就立刻喊出了声。

“没关系、没关系。”林三酒自己也被这一场意外给惊得不轻,赶紧示意他看:“没洒到地上,我及时抓住了!”

水果摊后的脑袋转了两下,浮起了迷惑。“抓……抓住?”

“你看。”林三酒一抬下巴,包裹着记忆的意识力团,就随着她的命令漂浮到了阿全面前。“这是我的意识力,我把它包起来,它就洒不到地上去了。”

那团记忆液体的质地,仿佛是被时光穿薄了的绸缎,在透明意识力包裹中,缓缓地荡起了几波光泽。

站在一旁的余渊盯着那团记忆,说:“这种形式的数据表现倒是少见,我希望能知道它如何保证内容时序上的逻辑性——”

季山青反手拍了他一下:“不是时候。”

阿全使劲眨了眨眼,逐渐冷静了下来。

抱着闯祸了赶紧弥补一下的心态,林三酒忙捡起他跌落的茶杯,小心地给意识力团打开了一个开口;人的记忆竟然真像水流一样,缓缓地流进了杯子里,盈满了光泽闪烁的一杯。

“给你。”她像哄小孩一样,说:“没坏没坏,你看,还会亮呢。”

阿全非常狐疑地接过去,看了一眼。“我要倒进容器里,形成了回忆录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呃,坏。”

“好,你去你去。”林三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场出其不意的“伏击”,自己却在好言安慰被伏击的对象:“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阿全夹着那本不知何时出现在胳膊底下的杂志,一手端着茶杯走出去几步,终于没忍住转过头。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他神色大惑不解,显然是从没意料到今日。“装着你们的回忆录,被我单独放在一个谁也不靠的角落里了,你们怎么可能穿过重重雾气找到我?”

林三酒也不好意思现在炫耀自己的计划多成功,只好连连保证一定会在这儿等着他,告诉他答案。

过了十来分钟,当阿全的人影再次从小巷里熙攘的人流中钻出来的时候,显然他也做了不少思考,一看见几人,张嘴就问:“关键点,是不是那一个你们嫌太混沌的回忆录?毕竟只有它曾经与我的都市回忆录接壤过。”

看来那份刚刚差点都泼掉了的回忆没有问题,否则他不会一开口就是这个,林三酒松了口气。

“但我还是想不通。”阿全抱起胳膊,继续说:“我明明是看着你们迈过了分界线,走入另一个回忆录里的!我不仅能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也能听见你们交谈的每一句话,我那个时候可真是很小心盯着的……”

说起来,他除了吃惊之外,对于林三酒一行人又回来了这件事,倒好像没有多沮丧。

林三酒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说来可话长了。”她示意了一下水果摊内的凳子,笑道:“咱们坐下来说吧。”

阿全大概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需要待客的一天,所以椅子压根不够坐;林三酒打开卡片库,找出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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