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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就蜷缩在他目光角落中的沙发上,要么熟睡,要么发呆,有时也会和他并肩坐着,一起眺望窗外。

副本偶尔会展露出一点点玩家们的身影,作为对肉鸡的提示和警告;他们二人这段时间以来,看到了不少次玩家的影子碎片,甚至还从这些破碎凌乱的碎片中,重新整理出了四个不完整的人像。

不过,仅仅发现玩家的活动位置、拼凑他们的形象,还不是屋一柳的主要目标。

从次日开始,二人连续两天都没有在玻璃窗前露脸。

肉鸡是玩家们唯一一个能看见的东西了;他们一直以来,每天都会出现在玻璃窗后,如今忽然不见了人影,当然很快就会被玩家们注意到。

屋一柳其实也说不好,玩家的“视线”究竟能不能透过屋子、直接看见他们;为了保险,他和阿比还各自用上了一个遮掩身形的特殊物品。二人躲在厨房后门外,从窗户角落中盯着客厅——他们的视线越过厨房流理台,正好能看见关着翠宁的那一个玻璃盒子,被电视忽明忽暗的光芒染得颜色不定。

他们看不见玩家,听不见玩家,只有在一个情况下,他们才知道玩家进屋了。

“你说……”阿比凑在身边,用气声问道,“玩家真的会上当吗?”

“他们没有不上当的理由。”屋一柳以同样的低音量答道,“他们本来就担心我们谎报了传送日期,会悄悄提前一步离开,如今我们忽然不见了影子,几乎等于是证实了他们的忧虑,不过来看看情况怎么行?”

阿比点了点头。

副本明显没有结束,那就说明,至少肉鸡还没有全部传送走;按照他们的协议,翠宁是已经变形了的,所以才能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副本,不让它结束——但是,当翠宁无法控制变形的时候,屋一柳从来没有放她出去过,反而用那四件洗脑衣帽将她给遮得严严实实。

也就是说,由于没有亲眼见过,玩家们并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翠宁真的变形了。他们不知道影碟上的内容,自然也不可能肯定翠宁出去散步时复述的内容,就一定是影碟上的——就他们所知,很有可能一切都是骗局。

在这个时候,玩家之中要是忽然有人提议去看看翠宁是否真的变了形,确认一下局势,那么这个提议就很合情合理,遇不上多少阻力和反对。

等他们进入露营屋后,只有一个办法能确认翠宁真的变形了——那就是由一个玩家通过耳语暗示她把面皮摘下来。

屋一柳等的就是这个信号。

在二人屏息不知等了多久之后,透明盒子里面无表情的翠宁,忽然慢慢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点点将脸皮从头发根里嘶嘶拉拉地扯了出来。

那几个看不见的玩家们已经聚集在屋子里,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翠宁脱下脸皮。

就是现在了。

阿比轻轻抽了一口凉气的时候,屋一柳已经闭上眼睛,发动了【Human Coo】。

第1612章 屋一柳的计划终点

屋一柳后来像个导演似的,在脑海里构建过许多次露营屋中发生的剧情——他看不见也听不见玩家的动静,但他根据情理走向、蛛丝马迹,半猜测半推理地拼凑出了剧情的一幕幕。

当然,他没法找当事人求证,因为早就没有当事人了。

那一天,在他发动【Human Coo】的时候,翠宁的脸皮已经被揭下一大半了——在他的“心眼”中,露营屋里就仿佛突然被人扔下了一颗炸弹,轰然飞卷盘旋起了无数碎片与急流;只不过组成这场爆炸的,是人类突然被引爆放大的各种情绪和感觉。

脱下脸皮的变形人,带给正常人类的冲击,似乎是一种根本性的、动摇基础的力量,屋一柳至今还没遇见过能够从这一幕中很快恢复的人类。

在迅流般急速冲击而过的种种情绪中,他很清楚,自己要抓住的是哪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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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震惊、恐惧、反胃还是受刺激,在数十近百种的情绪和感觉中,肯定会出现一种类型的心情——那就是“啊,原来她真的变形了”这个念头所带来的接受、信服与恍然大悟。

或许听过他早年经历的人能更快地接受事实,所以当屋一柳精准地抓住了这一个“音符”,将其迅速无限推高放大、直至它震耳欲聋,已经接近了发动对象所能承受的上限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其发动了能力的人,应该是克里斯透。

即使视野不如一般人清楚,玩家们也足以在近距离上看见翠宁的脸了;从情绪上看,他们全都纷纷乱了阵脚,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据屋一柳推测,他们应该是七嘴八舌地说了好几分钟的话,直到最初的激动渐渐快要平复下来了的时候,已经变形了的“阿比”才按照他嘱咐的那样,提议让翠宁重新把脸皮戴回去;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重新聚焦在了盒子里的翠宁身上。

简直就像是在印证他猜测的时间线一样,当他想到这儿的时候,翠宁又一次举起手,将自己的脸一点点铺了回去。

无疑,她的动作吸引住了每个人的注意力;就连刚才死捂住嘴巴、要吐吐不出来,结果憋得满面眼泪的阿比,此时也忍不住将目光钉在了翠宁身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看火候差不多了,屋一柳收起了遮掩身形的物品,摘下耳塞、一把推开门时,盒子里的翠宁被他惊了一跳,差点没有把脸在耳朵上挂稳。

“她会忽然摘脸皮,是因为你们进来对她耳语了吧?”他环视了看上去空荡荡的客厅一圈,平缓地说道:“不是约定好了吗?这段时间内我们彼此远离对方,等待传送日期……你们进来是什么意思?”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盒子里的翠宁开口说话了。

“那个女的呢?叫阿比的那个,她去哪了?”很显然,问话的人是玩家之一。从语气来判断,应该是原先洗脑了彭斯的人。

“她还在林子里,应该就快回来了。”屋一柳这句话,是给阿比打了个信号;等她看时候差不多,就该进屋了。

“你们不在屋子里待着,出去干什么?我们都同意不进来了,你们怎么能随便出去?”

“我们毕竟也是副本测练员。”屋一柳神色很平静,说话也不慌不忙,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们多在副本中走一走,找一找蛛丝马迹,说不定能提前破局,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必等到传送了。”

“赶紧叫她回来!”翠宁在盒子中声色俱厉地说,“你们别总想着做这些小动作,我们一切按照约定行事!”

后来想想,那个玩家可能当时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所以才不断强调维护那一个给了她两个多月平静的约定,来维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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