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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记住,一拍巴掌,就给今日的聚会作了尾声:“目标找得到当然好,找不到嘛……我看大家自己小心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屋一柳暗暗咬住了嘴唇。
想不到乔教授连一面也没与这些进化者见过,却将他们的反应猜得这么准——明哲保身,高高挂起。也是,毕竟他们只要在这里撑过14个月就行了,他们只是过客。
在进化者们纷纷离开的时候,麦隆压在最后,与屋一柳一起走出了门。
她有点抱歉地冲他一笑,解释似的说:“没按你想的那样发展吧?进化者就是这样的。在十二界之外,我们基本形不成什么组织,每个人都是各自为战,单打独斗活下来的。这已经是我们遇见问题的首要应对模式了,能够自己一个人对付过去,就不会联手做点什么。”
屋一柳沉默地点点头。
“我也可以替你多打听一下,看看谁能让你进化……”
“不必了,谢谢你。”
麦隆似乎微微吃了一惊,看了他一眼——也是,在二人两天前刚刚见面的时候,屋一柳还问过她能不能帮助他进化。
但是……只让他自己进化,又有什么用呢?
这两天来,他想了很多。放任这个世界慢慢恶化下去,就是等于放任变形人群体不断感染扩张;等到了能够产生进化者的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不会剩下任何一个还能进化的正常人了。
如果说变形人的死活不值得去关心的话,那么他仍然放不下世界角落里独自挣扎的同类——他们迟早会慢慢被熬死,被攻击,被感染成变形人。只有这个世界赶紧终结,才能给他和更多的正常人提供一条活路。
“你想过没有,万一其他正常人不想进化怎么办?”
当麦隆与他一起走在马路上时,屋一柳没有贴上伪装,也感觉足够安全了。麦隆是一个头脑很快的人,她这个问题肯定不是单纯出于好奇;她大概是隐约察觉到了,屋一柳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地将命运交给别人决定——哪怕是进化者也不行——因此才有此一问。是在暗示他多加考虑吧?
“想过。”屋一柳干脆利落地答道。
“然后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认为这是正确的事。对我,对他们,我都这样认为。所以,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了,我也不管,我只按照我认为的‘正确’来行事。”
麦隆不说话了。
“你下一个世界的签证拿到了吧。”屋一柳问道,“是去哪里的?”
“黄金——”麦隆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你一个人聚集起那么多进化者,也不容易吧。自从我猜到谁是签证官,就很好解释了……你只要找到给自己发签证的签证官,那么就等于找到了所有与这个签证官有联系的进化者。你都在这儿九个月了,为下一个世界开始作打算也不出奇。”屋一柳笑了笑,说:“你肯定是个好客户,买得起签证,不然我看他才懒得理你。”
“有时我真怀疑,你其实是一个进化者伪装的。”麦隆慢慢笑了一下,并没有多少笑意。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屋一柳肩膀上,就好像女朋友亲昵的小动作一样——然而站在人流来往的马路上,屋一柳却突然如坠冰窖似的,被恐惧凝固了每一根骨头。
“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进化了,那你用得上我这个建议……不要反复测试比你强的人的脾气。”她低声说,“你还给我们准备了后手吧?是什么?”
第1575章 屋一柳没有告知读者的事
不得不说,麦隆是一个好人。
当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时,恐惧是真的很恐惧——这是自然的情绪反应,屋一柳也没法控制——但是他理智上清楚地知道,对方只是在恐吓他,并不会真正伤害他。
或者说,在有确切把握认为他准备挖坑陷害进化者之前,她暂时不会伤害他。屋一柳当然没有给她任何能够下这个结论的根据;在临走时,麦隆把话说得很明白:“你最好记住,只要我想找到你,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
“是吗?那就好。”屋一柳忍着满肚子冰凉的余惧,说:“等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就不愁找不到我了。”
麦隆盯着他,仿佛想笑一下似的,没有笑出来。她很敏锐,她应该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屋一柳所知道的、所涉及的,远不止他泄露出来的这些消息;但是她甚至没法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而已——因为她提出的每一个质疑,都得到了一个真实详尽的答案。
当然,这个局面,是屋一柳好不容易才努力达成的。他对于“怎么才能让人最大程度地相信自己”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说实话。
一边觉得他没说谎,一边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好像麦隆也有点左右摇摆得令人同情了。
在她终于准备走的时候,屋一柳急忙又喊住了她。“万一我这边有什么新的消息,那我怎么找你?”
麦隆很明显地犹豫了几秒,才掏出了一只白色纸鹤给他,简短地解释了用法。
“那么,你接下来千万要小心啊。”这句话,是屋一柳掏心掏肺地说的。
这只纸鹤是他真正看见的第一个特殊物品;直到麦隆都从转角处消失好半天了,他还站在原地,翻来覆去地把玩观察那只小纸鹤,满心都是惊诧和好奇。
他将纸鹤叠好压平,想了想。现在是唯一可以藏起它的机会了,麦隆才刚刚走了,而前头等着他的未知还没有发生。
想到这儿,他把皮带给脱了。他此刻还站在马路旁边,街上人来人往,突然把皮带解开抽出来,自然是一件很招眼的事——但是招来变形人的目光,并不代表会引起变形人的怀疑。
甚至不如说,这种事正像是变形人能干得出来的:就像路边大小便一样,他们并不在乎自己在哪、干什么,对旁边的人有没有影响。
屋一柳将皮带夹在膝盖之间——他不敢把皮带放在地上,因为不管是多不值钱的东西,放下去都很可能会被人捞走——随后,他反手摸到了牛仔裤裤腰上的那一块牛皮标。
他的手指将牛皮标掀开了一条缝,另一只手掏出纸鹤,小心地将它插进了牛皮标内部。他个子高,手又大,加上还有一件T恤衫挡着,这一些列细微动作全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了;看在路人眼里,不过就是他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裤腰罢了。
光是夹进牛仔标里还不能让人放心,因为尽管标内皮质粗糙,并不光滑,纸鹤还是有可能会从两头掉出来。屋一柳将皮带重新装回了裤腰上,只不过这一次,腰带没有从牛皮标内穿出去,反而从它外头过去,将牛皮标和里头的纸鹤一起,都紧紧地压住了。
他系好皮带后,转腰弯腰抬腿地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