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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倚兰默不作声地扫干净地板,将垃圾倒进桶里,把垃圾袋拿了出来。她又进厨房去,拎出了另一袋垃圾,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
“倒垃圾。”她面无表情地说,打开了门:“过夜要招虫的。”
两个男人打量了她几眼,谁都懒得起来替她扔垃圾。这些人恐怕都是被雇来做这种事的,钱的动力还不够让他们好好做一个十足细致的恶人——至少,邓倚兰是这么希望的。
“快去快回,把门开着。”
邓倚兰刚松一口气,又紧张得手脚都发起了抖。她进了楼道,急忙将手里一袋垃圾扔了,紧攥着另一个黑色塑料袋,按下了电梯。在等电梯的过程中,她还故意大声咳嗽几下,好让那两个男人知道自己还在;门一开,她就匆匆进去了,使劲拍上了合拢的按键。
她这一辈子,也没干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等她冲出门、逃上一辆出租车时,那司机还回头看了她好几眼,似乎对她一身睡衣拖鞋起了疑惑。“去铜地码头。”她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钱包示意一下,话音都发颤:“我有钱付的,麻烦快点!”
邓倚兰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铜地码头那边有一些小旅馆,可以让她容身一晚;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些家电什么的哪怕是丢了,她也毫不心疼。
她下了车,茫茫然地在码头外转了一圈。自从汉均被火化,她一直想过来瞧瞧,却又不敢来看。
如今在绝望之中,她却第一个就想到了铜地码头,就好像过了这么久,汉均依然在码头上等着她。
柱子上居然还贴着寻人启事,这么多天来也没被撕掉。邓倚兰在寒冷的夜风里,从垃圾袋里掏出一件薄外套,套在睡衣上,让自己看起来多少正常一些。她也不嫌脏,在贴着寻人启事的柱子底下坐下,脚趾冷得不行,从粉红拖鞋里蜷缩起来。尾椎骨还在隐隐作疼,但她却难得地感觉到了安心。
有汉均的地方,她总是很安心的。
出乎意料的是,这么晚了,居然才有人刚刚从铜地码头下班出来。邓倚兰听到人声的时候,才冷不丁一震,重新意识到了自己在哪儿——她抬头一看,发现有几个穿着员工服装的男女正往外走。
“今天又搞得这么晚。”一个女人抱怨道,“天天加班也没有涨工资……”
“下个月就没这么忙了,淡季了。”她的同事息事宁人地说。
“回去吃个泡面再睡……”
“哇,吓我一跳……这女人不会是个疯子吧……”这是在经过邓倚兰身边时,有人小声说的。
一个年轻姑娘在经过柱子时,目光在寻人启事上逗留了一会儿。
那不是单纯出于好奇的目光,再说这张纸贴了这么久,她天天上班下班,早就不该好奇了。
那是一种认识的目光。
邓倚兰被这个念头紧紧攥住了心脏,慢慢站了起来。她浑身都在发抖,手里黑色塑料袋窣窣作响。
那年轻姑娘赶紧加快几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你见过我老公,是不是?”邓倚兰颤声问了一句。
那年轻姑娘停下了脚,慢慢转过头。
第0章 (题外话) 这是一张假条
“感觉现在电脑也要休息(修),人也要休息了……我明天先去逛一下电脑店,看看接下来到底怎么弄吧(可能最终还是要送修,毕竟人穷志短)
不好意思,今天先请假一天如果后面电脑拿不回来我再发假条吧
第1340章 擦肩而过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穿着睡衣拖鞋的人,像疯子一样坐在大马路边上,忽然叫住一个女孩子问话,对方怎么可能不提防呢?
……那女孩一句话也不答,就被同事护着匆匆走掉,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邓倚兰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打开了203室的房门。
那女孩第二天还是得上班的,她只要明早继续在铜地码头等着,肯定就能再次遇见对方。至于今天,就先在这个小旅馆里歇一个晚上吧。
她给手机定了闹钟,也提不起劲去找房间里有没有偷拍摄像头,合衣就钻进了被子里。从接到那受伤女人电话起的这一下午,就像噩梦一样反反复复在脑子里翻滚;她翻来覆去一会儿,毫无睡意却感觉口渴,又爬起来了。她看了看水壶,想起来自己曾看见过有人拿旅馆水壶煮内裤消毒的传闻。
算了吧。
前台好像有卖瓶装水的,邓倚兰没动手机,只拿起钱包和房卡走出门;来到楼梯口时,她听见一阵对话声从楼下飘了上来。
“……是,是,只穿了个睡衣,怪怪的。”刚才给她登记入住的中年妇女,现在口气变得出奇温顺,说:“半个多小时以前进去的,可能已经睡着了。”
是在说她。
邓倚兰的掌心一下子汗津津的,险些攥不住钱包。她伸长脖子往下看,却只能看见几双脚,都是男人的,套在相似的黑皮鞋里。她回头张望一眼走廊,脱下了拖鞋,慢慢往“紧急出口”的方向后退,耳朵立得直直的。
“几号房?”一个男人嗓音问道。
“203。”中年妇女立刻答道,又问:“要不,我现在带您去开门?”
“嗯,走吧。”
邓倚兰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跑。幸亏她出来得及时,再晚上半分钟,她都只有被堵在屋里的份;当她一把拉开防火门,闪身钻进楼道里时,那一头的楼梯口上,正好也走上来了几个影子——她余光一瞥之下,认出了负责汉均案件的那个中年男人。
为什么要来找她?他们怎么知道要来这家旅馆找人?
以免发出声音,邓倚兰慢慢将门合上,穿上拖鞋,没有来由却慌得手脚发软。要是汉均在就好了……明明说好的要一起过日子,突然就剩她一个人了。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茫然、有多害怕,她想问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连一个能问的人也没有。
她从旅馆一楼的后窗里爬了出去。经过这漫长的一天之后,她又累又困,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里坐着坐着,竟睡着了。等被逐渐吵闹起来的人声唤醒时,她一时忘了自己在哪儿,差点像往常一样按习惯叫出一句“老公”。
一激灵,邓倚兰紧紧攥着桌子边缘,像是怕跌下去似的,眨眨眼,昨天的回忆渐渐回来了。
几点了?
她匆匆一看墙上的表,心中一跳,赶紧伸手抓钱包就要出门——已经八点半了,万一昨夜那女孩来得早,可能都已经进铜地码头上班了。然而一抓之下抓了个空,她一愣,看看桌子上,却没看见自己的钱包。
地上也没有。
邓倚兰急忙四下一张望,值夜班的餐厅员工已经离开了,四周来来往往买早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