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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这一段路上,光线是越来越暗的?”

她好像有点明白那个瘦小男人是从哪儿得到的主意了——不得不说,就算那个人的神智已濒癫狂,脑子却转得够快的,光是见机行事、临场发挥,就差点叫他们这一行人都栽进去。她看了看人偶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一进大厅,就感觉眼前全黑了?”

过了两秒,人偶师才“嗯”了一声。

波西米亚和前任警卫脸上都划过去了恍然之色,但谁都没敢发出那一声“噢!”。

林三酒揉了揉太阳穴,已经能清清楚楚地在脑海中重现那一幕了:少了她在,这两个人在人偶师面前恨不得连气都不喘,发现大厅有光的时候,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到要和人偶师扯几句“诶呀这儿总算有灯了”之类的闲话。

一路上光鱼越来越暗,直到进入大厅时突然全黑了,确实很难想到问题其实出在自己眼睛上——老实说,就算大厅里本来就一片漆黑,也不是说不通的事;想一想,反而是人偶师平易近人地问一句“你的光鱼用完了吗”的场面更奇怪一些。

要是这一招出了纰漏,不知那瘦男人下一步会怎么办?

“你那时……没想到要拿灯出来吗?”林三酒抬头问道。

人偶师这一次倒是反讽得很利落:“了不起,你居然能想到在没有光的时候打开灯。你是思索了多长时间,才有这一番顿悟的?”

林三酒被他噎了一下,找不到话说时,他忽然一笑:“……举灯一向是人偶的工作。既然你这么富有智慧和洞见,下次我就让这个女人给我举灯。”

波西米亚的神色,就好像突然被人挖空了芯子一样。

如果举灯一向是人偶的工作,那么灯也应该在人偶的身上……怪不得他一路上见光鱼越来越暗,也没有拿出照明道具来。林三酒站起身,将波西米亚拽到自己身后,摇了摇头:“那不行。”

人偶师在那一瞬间的烦躁,简直能化作实质将他们淹没——好在他随即就拧开了头,活像是怕看她的时间长了,自己眼珠里都会出血一样。

电梯徐徐上升时,屏幕上却连一个数字也没有,只有一个向上的箭头在不断刷新。在沉默之中熬了一会儿,林三酒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说道:“说起来,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门被人推开过……难道他早就在楼梯道里了?”

“不可能。”波西米亚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胆气也恢复了几分:“我走在最前面,老是怕前面黑乎乎的藏了东西,所以我一直都很小心。”

那男人干瘦得叫人看了心里发慌,如果他后背紧贴墙壁,用假象蒙住自己的身体,从波西米亚的身边斜侧着走下来……不,那他就得经过人偶师的身边了。林三酒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又撞进了死胡同里。就算他的能力发动时叫人无法察觉,那个瘦男人也没有走过人偶师身边而不被发现的本事。躲在电梯角落里不动是一码事,要挨着他擦身而过,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大巫女说你蠢。”一直望着电梯箭头的人偶师,忽然头也不回地说。

“噢……啊?”

“……你发现得晚了一步。”他好像是在和脑海中的大巫女说话,却说出了声音:“把她风干了就是一本蠢话大全。”

林三酒几乎能自动补完这场对话。她忍下气,问道:“大巫女说什么了?”

“说你蠢啊。”

“不是!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

背对着她的人偶师,高高兴兴地不说话了。

……她就不信她自己想不出来。

现在要指望人偶师传话,基本已经不可能了;林三酒干脆将自己捏意识力线的整个过程都重演了一遍。说起来一切都很简单明了:每上一级台阶,她就会把意识力“线”的宽度减少,长度增加,直到这一份意识力已经长无可长的时候,她再加上第二份意识力。她始终足够小心谨慎,就算在波西米亚发现尸体、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之后,她挤到队伍前方的时候,也没忘记一直在拉线“啊!”林三酒脑子里一亮,叫了一声。

“马桶通了。”人偶师评价道。

顾不上他,林三酒一拍额头,对波西米亚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怎么?”后者不大感兴趣:“果然还是因为你吧?”

“我挤到队伍前面的时候,把意识力相应地也拉长了一段距离。等我检查完尸体,重新返回队伍最尾端的时候,我却没有把意识力的长度减少。打个比方,如果这是一圈我边走边放的绳子,那么这个时候它就因为太长垂下来了……”

“我明白了。”波西米亚一挥手,打断了她:“我对意识力比你懂,你不用打比方!”

林三酒好不容易突然想通了,却没能把话说完,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原本应该一直紧拽着门的意识力“绳子”,在增加了长度、主人又折返了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因为太长而松弛下来。因为增加了三个人的距离,松弛垂下的长度少说也有近十米了;这个时候,如果楼梯道的门被人拉开了一条缝,她自然不会感觉到意识力上传来什么震动——这番解说憋在心里痒痒得慌,但她放眼一看,发现唯一一个可以作为她听众的前任警卫,却正盯着他自己的吊坠入神,看样子对她的理论也同样毫无兴趣。

“大巫女说。”人偶师慢悠悠地开了口,“你的意识力敏感度,也跟麻绳一样钝。”

“谁叫她把意识力当砖头使呢。”波西米亚也不知道是在附和还是在解释,“强硬度上去了,敏感度就下来了。”

这一场对于她意识力的讨论,林三酒只心不在焉地听进去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像耳旁风一样吹走了。她发现自己正在一眼又一眼地瞥向前任警卫——自打卫刑提醒了她之后,她就没少留意他,可他始终老老实实,没有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甚至还帮了他们几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强烈地体会到了卫刑的感觉:这个人,心理状态恐怕真的不太对劲。

“叮”的一声,电梯止住了。

前任警卫抬起头,一脸的笑容都压抑不住地泛开来:“我们终于能出去了!”

第1241章 轻松闲适的一场聊天

电梯门打开的地方,是在一幢废弃的旧楼房里。

屋顶塌下来了一半,从二楼落下的柱子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石块,电线和藤蔓交缠着垂在半空里。天光从破洞里洒下来,映得灰尘粒粒发亮,好像一根歪斜的光柱,正试图撑起这栋即将倒塌的废墟。

前任警卫第一个跳了出去,脚步跃过横七竖八挡在电梯门前的断砖碎石,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下来,四处张望了几眼。听见身后三人也出了电梯,他赶紧往旁边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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