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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米亚抬高了八个度的嗓门,“换回来烤了吃吗?”
“你跟我喊也没用,那确实是从一个进化者身上拿出来的、属于他本身的肾,所以我们才收下的。我的猜想是,他肯定是知道我们的系统,所以用了什么保护手段,别人拿走的话就是鸡肾,只有他拿了才是人肾……”
这猜想有理,却一点都没用。
“那还有一个呢?”林三酒赶紧问道。
男NPC又犹豫几秒,慢吞吞地说:“我们把它登记成是肾,不过……其实它是一团黑影。”
估计是在医院被大洪水搅得混乱时收进来的——林三酒抬高眉毛:“黑影?”
“对,它是从一个人的身体里取出来的,取出来的时候,也同样是肾……或者说,起到了肾的作用。要不然,我们是不会收的。”NPC看着登记本,一脸茫然,“但是不知怎么……拿出来之后,就是一团黑影了。我估计啊,放进你身体里以后,应该也能起到肾的作用……我估计。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你换吗?”
“换个屁。”波西米亚毫不犹豫地说,“谁知道放进去以后会怎么样——”
“换。”这个字从林三酒口中吐出来时,把她自己也惊了一跳。她在波西米亚的瞪视下琢磨了几秒,心里那一股热乎乎的确定感就越发清楚了:“现在就换!”
要她说为什么,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
“就是要和你妈作对罢了。”波西米亚一脸不赞成不高兴,看着NPC取出一团不断游动、仿佛自带生命的暗影,皱起了脸:“这玩意儿看着简直是夜晚和噩梦浓缩出来的精华!”
不愧是背了许多诗的人,一下子就把那团黑影给人的感觉给描述清楚了。它就像是一团缭绕深浓的黑色雾气,凝聚而流动,边缘烟雾袅袅飘转,却始终不散。若是往深黑处看久了,甚至有一种头晕目眩、仿佛马上要被吸进去一样的错觉。
“准备好了吗?”NPC举着它问道。
……林三酒也有几分提心吊胆。
【敏锐直觉】虽然敏锐,却也不一定每次都对;她一句话不说,在那团黑影毫无阻滞地融入皮肤以后,静静感受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因为紧张心跳得特别快之外,身体里一直没有什么异样感,这才稍稍松了半口气。
接下来,就只差让几个人各抽一次奖,抽出一个完成lava的目标了。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据NPC说,有人只要把柜台前地板打扫干净就能出院了;有人却必须要累积兑换211个器官才能出院。考虑到自己的运气,林三酒决定还是等人偶师醒来以后,问问他有没有能够增强手气的物品,再来抽奖。
在一行人近乎心满意足地走向人偶师的新病房时,几人又一次远远瞥见了五十明。离得老远,林三酒都能看出他紧张得连身子都硬了;他蹲在一个墙角里,不断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盯上似的——要不是她发现得早,恐怕他早就跳起来跑了。
但即使他这么紧张,他也没有用点数换一间病房。他把点数用在哪里了,答案很明显:五十明此时一手捏着【熔岩伤势恢复膏】,另一手抱着五十帆的头颅,近乎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在断口上抹药膏。
“……没用的吧?”波西米亚也驻足远远看了一会儿。
林三酒转过头,不想再看了:“走吧。”
第1229章 eBay用户群
有一句话说起来很刻薄,不过林三酒的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它。
……有了前任警卫跟着,真像是养了一条好狗。
“重建手术”在几个小时以前终于做完了;接下来,就是让人偶师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养、恢复意识了。在几人回来之后没多久,四五个穿着手术服、实际上也是NPC的所谓“外科医生”,就一股脑地都钻进了他的病房,将门锁在了身后。林三酒几人等在门外,一等就等过去了一轮lava游戏——要不是她提前买了两轮病房,恐怕手术做到一半他就要被扔出来了。
而在这个过程里,前任警卫从一开始的端茶递水、跑腿帮忙,渐渐升级成了几个人的杂役:给复原过程中的人偶师守门,或者出去打听打听消息,甚至还帮波西米亚洗了五六双袜子——现在它们像一溜儿彩色小旗似的,挂在她的房间门上——虽然老实说,林三酒压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穿过正经袜子和正经鞋。
只要她偶尔能给前任警卫一些点数,他好像心甘情愿当个碎催。
当然,她始终暗暗留了一只眼观察他;但她不得不承认,前任警卫身上还真找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直到门在鸦江身后一关,前任警卫立刻从地板上跳起来,扑到林三酒身边的这一刻。
“干什么?”她坐在病床上,正要开始做恢复意识力的冥想练习,不由皱眉问道。
“我有一些话想说。”他垂下眼皮,有点支支吾吾:“都是一些我的感觉什么的,可能你听了会觉得没道理……”
“说吧。”
“那个……我觉得吧。”前任警卫朝门口瞥了一眼,“在他出去的时候,你应该去守着人偶师大人的房间门口……或、或者让我去也行,但我战力不行,也没有什么特殊物品……”
林三酒怔了两秒,才意识到“出去的人”是指鸦江。“什么意思?”她问道。
前任警卫把嘴唇咬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挤牙膏似的说:“我……觉得他不对头。我有点,唔,我有点怕他。我不知道他平时一个人会干什么……不过,人偶师大人现在不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吗?虽然外人进不去,但我觉得小心点没错……”
那个细腰蚂蚁似的鸦江?让人害怕?
她上下打量了前任警卫几眼。“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证据,就是我看人的一种感觉吧。”前任警卫犹疑地说,“我一直就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感觉好像因为我天生不起眼,很多人都不在乎我的存在……在我面前时,他们都想不到遮掩修饰自己的行为。啊,所以我知道你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因为你对我和对别人时,态度什么的都一样……总、总之我就觉得,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表现不同。”
老实说,林三酒已经很厌烦了。
卫刑死前,说前任警卫不对头;她耗了许多精力观察他,什么也没发现,如今前任警卫又来说鸦江不对头——仿佛只要身边有人就不能完全放心,非要孤家寡人才敢松口气似的。不管他们到底是真心假意,这个地方的每个人,都好像永远在揣测猜忌着其他人,永远在伪装掩饰着自己。
“我知道了。”她只给了这么四个不冷不热的字。
前任警卫欲言又止地在病床边站了几秒,还是什么也没说地回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