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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
林三酒将假价目表一事告诉了她。
“奇怪了。”卫刑微微一皱眉,像海面忽然被风吹出了涟漪,“他们还能假造这个东西?难道他们随身带打印机吗?”
这个问题,除了五十帆姐弟自然谁也答不上来——不过在场三人彼此看看,自然都没有去问林三酒背上一动不动的小女孩。
“这个手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卫刑思索着说,“对新人来说防不胜防嘛。这些病房在没有人入住的时候,都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只不过房门不能上锁而已……他们进入病房,换上做过手脚的假价目表,等新人拿着它下来,他们就可以循着价目表把新人找出来了。嗯,可惜你把它扔了,不然我真想瞧瞧。”
当时将价目表卡片化之后,林三酒依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她觉得卫刑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还该问一些什么呢?难得遇见一个愿意告知情况的人——或许她应该问一些她已经知道的消息,看看卫刑会不会告诉她事实?
正当林三酒想到这儿的时候,只听收费处四周的空气里,忽然嗡嗡地起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骚动,仿佛湖底被搅起来的沙泥,盘旋在昏暗的水里。几个人神色一凛,急忙回头一看,正好听见充作收费处的那个小商店里,有人远远地清了一声嗓子;随即,通往商店内部的一扇门就被推开了。
与假货相比,真正的收费处唯一一个不同之处,就是货架上的商品盒子更加稀稀零零,灰头土脸。门被漫不经心地甩上了,震得老电风扇洒下了不少灰;一个NPC走到柜台后方,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这儿有几个NPC?”林三酒盯着那个胖胖的女性NPC问道。
“谁知道呢。”卫刑也紧绷了起来,不断扫视着四周。看来即使是如此美貌,也不代表就彻底没有性命危机了:“每次换班时来的人都不一样,而且各有各的性格脾气……特别真实。”
“我们要不要退后一些?”鸦江行动能力最差,两手抱在大腿上,仍旧紧张得面色发白:“我可没有肾这种不疼不痒的器官能让人拿了。”
收费处位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前后不靠墙;虽然谁也看不出那个NPC是打哪儿来的,但只要有一个进化者接近收费处,都会被睽睽众目第一时间发现。
“你就不能扛着他吗?”卫刑看着鸦江,就好像是农夫看着一棵长势不佳的菜:“其实你要是不想参加我的计划也可以……”
林三酒叹了口气,将五十帆放在了鸦江背后,嘱咐他抓好,随即蹲下身,一把将他双腿抱在胳膊里,将他“捞”了起来。等鸦江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以后,正好两条腿“坐”在她的右胳膊上,上半身飘在她的头上,就像一个奇怪的大气球。
“有没有人要买东西的啊?”
胖胖的女NPC四处张望一会儿,喊道:“我可忙得很,不能在这儿干等你们一整天!”
“我说过,他们各有自己的脾气。”卫刑用气声低低地说,“她看起来像是会上班偷懒的人……万一她偷懒走了,这些人就白来一趟了。”
十字路口上沉沉压着一片紧绷着沉默,像是暴风雨之前的一块乌云。等了半天,终于有一个细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说道:“我要交易。”
第1161章 反目
“我要交易”四个字飘荡在空气里,直到徐徐散去了,也不见有人走上收费处。现在东张西望的人,肯定不止林三酒一个,但好像谁也没发觉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收费处的女NPC这个时候却忽然不催了。从她的角度望出去,应该只能勉强看清小路路口,却没影响她的兴致:她倾过身子,双臂支在柜台上,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胖脸都被笑容挤得更圆了。
一片沉默中,头上飘着的半截鸦江轻轻吸了两下鼻子;在壁灯半明半暗的光芒下,浑浊闷热的空气流过身边,像热带丛林里脏兮兮的溪水。卫刑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嫣红指尖从淡白金色的头发中一晃而没。时间仿佛被等待拉长了,每一秒的存在感都鲜明沉重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的忽视。
过去多久了?
林三酒心中生起了一阵微微的焦躁。打从那人说“我要交易”,可能已经好几分钟了吧?他始终不冒头,怎么女NPC也不催?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他们……这两个字让她不由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身旁两人。当然,鸦江“坐”在她的右胳膊上,她只能看见他裹在牛仔裤里的大腿。卫刑的银白细手杖往旁边地上一点,她也随之挪开了一步,从林三酒的面前走到了墙壁旁边。
她挪开干什么?
不想以后背对着自己?
这或许是一个杯弓蛇影的猜测;但就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一样,卫刑这时微微一转身,用眼角飞快地瞥了她一下。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当即冲林三酒笑了笑——身子却没再转回去。这样一来,卫刑的后背就改朝向墙壁了。
她不信任我,林三酒默默地想。
她嘴上说要找还没有同流合污的新人,实际上她也一样在提防着他们……话又说回来,她的性格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坦率大方,谁又知道呢?
想到这儿的时候,鸦江刚巧动了动身子,低声对她说道:“那个,你放我下来吧,我这样实在不太舒服。”
正好,她的胳膊也酸呢。林三酒依言将他放在地上,打量了一下他后背上的五十帆,嘱咐了一声:“放心,一会儿如果有危险你又跑不动,我再把你扛上。”
鸦江点了点头,头发滑了下来。
老实说,现在在整个综合医院里,除了不知身处何方的人偶师和波西米亚之外,她唯一一个能够相信的人,也就是鸦江了。毕竟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进医院……嗯?
“他以前从没进过医院这件事。”意老师忽然说话了,“也是他自己说的吧?他的生存几率不是都掉了不少吗?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他真是第一次进医院?”
没有,林三酒心想,除非他突然掏出一只精钢收割器。再一想到刚才他离自己的脑袋如此之近,她忍不住连后背肌肉都缩紧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意又疏于防范?当然,鸦江可能说的是实话;不过在确认这一点之前,她怎么能让他接近自己呢?
卫刑又一次扫了二人一眼。她大概以为自己的目光收回去得极快,却不知道还是被林三酒察觉到了。
“过去多久了?”她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头发,长发顿时如水一般滑落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面颊。隔着一层头发,那双眼睛又悄悄地转回了二人身上。“……有三五分钟了吧?”
咖啡的效果还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