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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小姐。”

女医生朝她温文尔雅地打了一声招呼,披着白大褂站在日光下,栗色头发闪闪发亮。“你去操场那边吗?怎么现在才走?”

那片被溅上去的血迹,依然醒目地留在她身体一侧上。波西米亚顿住脚步,干着喉咙朝她笑了笑:“医生,这个时候你还是回办公室吧,安全为上。”

“我和你一起去操场。”女医生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似的,迈步走近了波西米亚:“万一有人受伤了,我也可以当场急救。”

这个说法真是叫人没法反驳。

“……对了,你之前说,格尔探员被送到医疗室了,可我没有接到他。”

二人一起肩并肩地走了一会儿,女医生冷不丁地开了口:“……你现在找到他了吗?怎么突发急病了,还不来医疗室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成为一个连环杀手了呢!

波西米亚满腹埋怨,脑子里也搅成了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女医生忽然转头看了她一会儿,金丝边眼镜后方的一双眼睛微微外凸,黑色眼珠里没有一丝光泽。

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洞;她的目光直直地从洞里穿了过去,根本没有落在波西米亚的身上。

“温特斯小姐,你走得那么远干什么?”女医生望着她,慢慢笑了,户外阳光将她的镜片闪成了两片反光:“等我一下啊。”

“玩家波西米亚,你的演技太差了。”副本主持人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请注意,连环杀手此时很可能已经对你起疑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先下手为强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她露出的马脚,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正式退场。”

那可完了,波西米亚心想,那岂不是要和连环杀手过一辈子——她这个念头刚一起,只见远处层层铁丝网隔开的小道上,匆匆跑来了一个人,朝她们使劲摆了摆手:“温特斯小姐!明医生!”

没想到关键人物这么快就自己出现了——牛肉三明治跑到二人跟前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暴、暴动已经平复了……因为有人死了,其余的囚犯都受了惊,我们的狱警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明医生,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刚听护士打来电话告诉我,格尔探员被送到医疗室了,你赶快去看看他吧!”

原来才刚送到吗?这场暴动持续的时间,比波西米亚想象的要短多了。

女医生转头看了她一眼。“典狱长不跟来看看吗?”

于情于理,好像她都应该跟过去。波西米亚百般不情愿,又不敢让女医生看出来;恰巧这时牛肉三明治忽然一拍额头,苦笑道:“我告诉另一个探员,说典狱长可以在会议室与他见面,结果暴动一起,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明医生,麻烦你先走一步,我们见了那位探员就一起过去。”

波西米亚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牛肉三明治的解释也很说得过去——明医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走了。波西米亚望着她步伐稳当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毛;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明医生在十来分钟以前,可能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办公室门外的走廊的……

那条走廊到底有什么问题……?不,不对,与其说是走廊的问题“她可真不着急。”笛卡尔精咕哝着说,“你刚才电话里都说了,格尔探员犯了痉挛,她现在还这么慢慢悠悠的……不怕别人觉得奇怪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般,霎时照亮了波西米亚的脑海。

第1062章 监狱风油精

“你下来。”

“我不下。”

“我数到三,你不下来我就攥你。”

“你攥死我,我也要知道为什么——而且,凭什么你比我先一步发现了那个女医生的破绽?你连脑皮层回路都是直的!你说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头?”

笛卡尔精与别的副本不同,充满了求知欲和好奇心;它激动之下,糊了波西米亚一头一脸、眼前只剩一片马赛克。后者被它磨得发不出火,小声说:“你他妈先下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到时你听了自然就明白了。”

对她充满了怀疑似的,笛卡尔精犹犹豫豫地从她脸上爬了下来,催促道:“快说。”

波西米亚在开口之前,先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秘书。根据他的说法,会议室的门确实有点坏了,一合拢就会自动上锁;他对屋里的旧皮鞋道了歉,此时正领着波西米亚上楼,去自己的办公室里拿钥匙。

就这样,她再一次回到了那条光秃秃的走廊。

秘书的办公室离她的不远,当他低头开门的时候,波西米亚站在他背后,目光正好落在门上一块毛玻璃上。她左右张望了一圈,除了几扇合得紧紧的办公室门,这条走廊里朴素空荡,叫人升不起多看一眼的兴致。

“……明医生看见了。”她想了想,凑到秘书身后,低声试探道。

“啊?看见什么了?”

“你给他们倒水的时候……明医生看见了。”

秘书一下子青了脸色,紧紧抿着嘴角;他看了波西米亚一眼,默不吭声地拧开了门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刚刚疑惑了一句,笛卡尔精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对啊,她看见了!”

的确,明医生本人身上,没有任何能叫人判定她是连环杀手的蛛丝马迹。毕竟谁能从外表判断杀手?就连那片血迹,无论是“溅”上的,还是“染”上的,都可以作出很多种解释,只要还有别的可能性,就不能当做是证据。

唯一一个破绽,其实是在明医生离开办公室以后露出来的。

当时波西米亚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她给探员们倒了水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没有,是你的秘书倒的。在探员进门之前,他就把水倒好给他们了。”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没有一点儿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波西米亚只开门看过一次走廊,差点都把外面是什么样子给忘了。

明医生之所以这么肯定是秘书倒的水,最有可能是因为她看见了;但只要再看一次走廊,就知道明医生居然能看见秘书倒水,其实是一件很不自然的事。

走廊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眼就能瞧个完整的茶水区或者等候区。在明医生朝典狱长办公室走去的这一路上,只有一扇扇门——当然,这些门之中,有一扇有可能是茶水间;但不管怎么说,她必须得刻意探头朝某扇门里望去,才能看见秘书在里面倒水。

“她在路过的时候,正好秘书把门完全打开了,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看见他拿着杯子接水,所以才知道的”——这也不可能,至少它无法能解释明医生的那句话。

在经过一间打开的门时,可能很多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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