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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分玩味与严肃。长足的喘息声、怒喝声,和一下下划破空气的攻击声,依然时不时地就传进了耳朵里,但除此之外,夜晚安静极了。
它在和谁战斗?
林三酒想转过头看一眼,但长足此刻所在的方向正好被她身边的庞然大物遮住了。随即她就放弃了——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那么柔软、无力、充满不稳定性的肉体,一旦受到外界因素的刺激,就会迸发出各种叫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那个声音仍然在继续;他似乎也正是创造出了这些奇异生物的研究员之一,心情大概就像手工课上捏好了一只恐龙的小孩子,无法抑制那种想要分享给人看、想要被人认可的冲动和欲望。
“你看,从普普通通、柔柔弱弱的人类中,就分化出了进化者与堕落种这两大类完全不同的物种——是的,我们普遍认为进化者与普通人已经是不同的物种了,不论是从基因层面还是从心理层面上来说。”
是吗?我可觉得我还是一个人。
林三酒抿了抿嘴。
“哦,你别不服气,你仔细想想就会同意我的说法。在你身上精神也好、心理也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有人能够彻底断除解决生理需求时得到的满足感,因此不嗜好饮食睡眠或性|爱;有人对于他人的精神状态非常敏感,甚至连大概的思想活动也能隐约猜个七八分;还有的人,意志尤其坚韧强大,而且从无一刻动摇……”
“行了。”林三酒听到这儿时,突然忍不住打断了他:“意志坚韧也算是非人的标准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进化者与堕落种,都是末日世界中的自然之力造就的。而我们,我们在这儿进行的是一项更加伟大的事业……”他喃喃地说,隔着又沉又厚的铁门,声音几乎叫人听不清楚了。“我们从普通人类的身体中,开发出了第三种可能性——有别于进化者与堕落种之外的第三种可能性。难道这不令人兴奋吗?”
林三酒听到这儿,不由转眼看了看她身边的那个生物。
……一张扁平的,足有近半米多长的灰白平面,也许就是这个生物的脸;深深的、凹陷进去的、仿佛没有底一样的几个黑窟窿。它们东一个西一个地散布在“脸”上,让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幅被称之为“尖叫”的名画。
只不过“尖叫”那幅画上仍有人形;从这个生物的身上,已经彻底看不出任何一丝曾属于人类的痕迹了——连它支撑着“脸”的庞然身躯上,都深陷着一个又一个的黑幽幽孔洞,像是被螃蟹钻出了许多洞眼的一片死寂沙滩。
即使是这么古怪的面貌,也没能在林三酒心中激起一点儿反抗和戒备的意识。
“你身边的这个孩子,很难想象它也曾经是一个人类吧?噢,不对,它好像是三个半人类组成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想你也已经开始领略它的奇妙之处了。”
那个嗓音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轻轻说道:“你听说过那个寓言吗?一个孩子无意间得知了国王的秘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但又憋得实在难受,于是找了一个树洞倾诉,把国王长了驴耳朵一事都倾吐进了那个洞里……”
林三酒转头望了望那生物脸上、身上不知多少个小洞眼,隐隐地浮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她后背上就微微浮起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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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旁的这个孩子,可不是那种打打杀杀的家伙。它又温柔又和平,你感觉到了吗?一旦站在它身边,就再也兴不起任何有关暴力与对抗的念头了,对吧?谁知道人类孜孜以求的世界和平,只需要花费三个半普通人就能达到呢。”那个人笑了一声,仿佛觉得这个情况十分有趣似的:“而且你跟它说的所有话,它都会像树洞一样默默地听进去……全部,全部都听进去。”
“不,等等——”
“想说什么都可以,你的能力呀,你的想法呀,你昨天的晚餐呀……来,试试看嘛。”
即使那人含混忽略了关键之处,林三酒也当然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开口;然而即使她现在已经转开了目光,那个庞大生物脸上、身上的黑色孔洞,却像是钻进了她的脑海里一样,始终在视野中挥之不去——她每次意识到自己又在回想那些孔洞的时候,那股想要一股脑把什么都倾诉出来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一分。
不行……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卡片。必须,必须把它捡起来……
捡起卡片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对抗那个庞大的生物。林三酒自己心知肚明这一点,又在心理上无法将二者断绝联系,因此一边抗拒着倾诉欲望、一边试了几次,憋得青筋都浮了出来,却连腰也弯不下去——她仍然能自由活动,她感觉到自己能唱歌,能跳跃,能吃饭,但唯独不能做任何有关“对抗”的事。
对了,长足!如果它察觉了自己的处境
林三酒的目光刚一转,门后的人就立刻明白了。
“别找那个堕落种了,没用的。”他低声笑道:“刚才你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它身上,所以没留意吧?你没发现吗,那个堕落种已经对着空气砍了两三分钟了……它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只有它自己才以为存在的世界里了。”
第915章 对抗的原则
“我……我昨天晚上吃了温泉蛋和炒面。”
这句话一出口,林三酒突然感觉精神轻松了不少。开口向它倾诉,是这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以至于当她有意压制自己倾诉速度的时候,甚至浑身都好像不舒服起来了。
她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不要将脑中所有的想法都一口气倾泻而出。
先说一点儿拖延住时间,再想办法……
“很好。然后呢?”门后的那个声音充满兴味地鼓励道。
林三酒回忆了一下。
一切开那只温泉蛋,澄黄浓厚的流心就从蛋白中滑进了盘子——这一幕她依然记得很清楚;酱油炒面的油润棕亮和浓郁香气,回想起来也历历在目。她虽然向这只洞眼怪物“倾诉”了自己的晚餐,但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异状。
她的记忆依然好端端地存留在脑海里。
怎么回事,难道她猜错了?
“那个……”她挑来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也尽量语言简略:“然后我喝了一杯果汁,去花园里散了个步。”
门后那人闻言顿了顿。
“……想不到你还是个有钱人。”他听上去似乎突然浮起了几分妒忌:“你连果蔬鸡蛋和花园都有,还和堕落种混什么?”
林三酒刚要张口,猛地回过神,再次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比起倾诉来说,这种不知不觉开始的对话,恐怕会泄露更多的信息——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