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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贴着后背响起的时候,林三酒浑身汗毛都猛地炸开了。她头也不回地往身后甩出了一道龙卷风,与此同时拽起木辛胳膊往旁边一滚,感觉有什么东西当啷一响。她顾不得低头看,只是朝前方一人一虫吼了声“过来!”;等她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回头一望的时候,正好看见最高神轻轻巧巧地躲过了风势攻击,朝几个人埋低了身子。

那是一个赛跑前压低身体的预备动作。

“这是觐神赛的PLAN/B哟。”最高神那张俊美的脸,在黑暗中阴晴不定地笑了:“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我一个人直接面对你们,难免会被你们烦扰得手忙脚乱。但我的第二个赛场可就不同了……它就是为了群体准备的呀。”

林三酒口干舌燥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她刚刚立足之处,【能力打磨剂】的瓶子正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滚,银光不住摇晃,晃得她身边的家具们仿佛都活了过来。

仅仅是刚才一错神的功夫,他们一行人就因为躲避最高神,而一头扎进了家具丛林里——不是林三酒不够小心,实在是因为这些家具太多了,遍布了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看上去,甚至仿佛还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啊哦,手电筒掉了耶。”最高神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瓶子,笑容更大了。在不断晃动的银光里,他的两只眼睛仿佛一对深深的黑窟窿。“我要进去和你们一起玩喽,一……”

林三酒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那是她唯一一个照明工具。因为它太方便了,所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林三酒都不记得收集手电筒和蜡烛了。

其余几人也意识到了不妙——木辛一转头,刚张开口好像要说些什么,突然只听一声尖笑“三!”——众人激灵灵一惊,抬眼一看,正好在光影闪烁不定的夜空里看见了一个飞扑下来的人影。

“到我这儿来!”

林三酒一声怒喝脱口而出,只是却晚了一步。刚才还聚在一处的众人,已经像是被一颗石子击中的蚁群一样四散逃开了;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地跟上了白胖子逃走的方向,一边望着那个胖胖的影子冲向了一个衣柜,一边高喊道:“我在这儿!都到我身边来,不要分散!”

声音击打在一个又一个的家具上,却好像被吸收了一样,压根没能传出去多远。

她匆匆绕过衣柜,险些撞在旁边的一张茶几上;林三酒猛地一刹住步子,顿时不动了。

刚才还跑在她前头的波尔娃,不知何时已经在丛丛黑暗家具之间消失了踪影。另外几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一时间夜幕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仍旧清晰可辨。

叫了几声,前方杳无音讯。

远处,【能力打磨剂】的银光终于稳住了,幽幽地照亮了天地一角。仅仅是这么短短几步的距离,林三酒与【能力打磨剂】之间的路上就已经多出了层层无尽的家具海洋。电视柜、衣柜、五斗橱、鞋柜、沙发……这儿就像一个家具墓场,被埋葬在这儿的东西们,正在暗夜里默默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家具呢?

林三酒稳了稳呼吸,一边竖起耳朵,一边小心地朝远处的银光方向迈出了一步。

最高神可能会在任何地方。想在这一片片家具之中找到人,她最好还是得先有个照明工具。再说,也许另外几个人也正在朝着有光的地方走……

一片寂静中,她耳朵里汩汩的血流声成了天地间唯一一个响声。家具填满了每一寸,留给她的空间很窄,当她从茶几边绕过去时,后背就抵在了衣柜侧面;衣服摩擦着家具,不住地沙沙作响。一走过衣柜,一张床就拦住了去路,在她刚才来的路上,林三酒没有见过这张床。 w?a?n?g?阯?发?b?u?y?e?i????μ???è?n???????????????????

“大家跑到哪里去了呀?”最高神的声音冷不丁地撕破了黑夜,惊得林三酒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的声音均匀地遍布夜空,叫人听不出他到底身在何方。“以前走进这个赛场的进化者选手们,也是像你们这样淘气,一进来就都躲得不见了。”

话是这么说,他听起来却很高兴。

林三酒屏住呼吸,左右看了看。一摞高高的桌子堵在床的一头,一排好几个柜子堵在另一头;除了从床上跨越过去,她没有办法绕过它。

最高神高兴地甚至哼起了歌。哼着哼着,他忽然一顿:“诶呀,你们别躲得迷路了。别像去年进来的那些进化者一样,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路出来。”

他们死在这里了?

林三酒想到这儿时抬头一望,不知怎么竟感觉【能力打磨剂】的银光似乎离她又远了一些。她莫名打了个战,刚要抬腿迈上床板,却忽然犹豫了一下。

那张老式木床上,即使隔着昏黑的夜色,也能察觉木床板之间的缝隙。

她踩上去的话,这些床板百分之百会发出“嘎吱”一声响——这个声音,波尔娃他们肯定是听不见的;正如林三酒也听不见他们的任何声息一样。但是最高神可就不好说了。他很有可能正悄悄地游走在家具之间,凝神等待着任何一道轻微的声响。

想了想,林三酒决定还是不冒险,从床底下钻过去。

她尽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趴了下来,用双肘支撑着自己,一点点地挪进了床底下。

第669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

小时候,林三酒有一阵子曾经很害怕往自己床底下看。不管什么时候,床下总是黑漆漆的,吞没了一切投进去的光线。妈妈胡乱塞进床底的几包杂物和旧衣服,袋子口总是打开的,落满了灰。有一个夜里她鼓起勇气,趴在床上,借着台灯光往床底下看。

床底黑幽幽一片,一件红色高领毛衣慢慢地从袋子里探了出来,长衣领像是从黑暗中蜿蜒伸出来的一条脖子,软软地搭在地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她毕竟还小。现在想想,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光怪陆离的,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都不稀奇。

只不过时隔多年,如今当林三酒真正钻进床底以后,小时候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竟然又一次活了。意识力没有了,纯触也不太起作用,四周漆黑得连一丝光都不透;她好像又回到了手无寸铁、无能为力的小时候。

林三酒爬了一会儿,顿住了动作,伸长手臂摸索了一下前方的黑暗。

她有点儿担心自己会摸到一张脸,一条毛衣脖子,一具尸体,或者是其他什么古怪的东西;不过好在前方黑暗里只有一片干燥的水泥地。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微微喘了一口气,她又向前爬了出去。

手肘、膝盖,在沙沙的摩擦声中领着身体一点点往前挪。动作都机械化了,不用多想就能完成。在黑暗中爬了一会儿以后,林三酒的心越来越凉。

……她已经爬了足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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