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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这一声才刚刚飘出来,突然被便被打散了——一阵一阵模糊不清、却声响震天的高呼声,骤然像海啸一样从下方的蚂蚁城市中汹涌地扑了上来;一波波声浪打在山崖上,有如实质一般地激起了无数回音,听起来至少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同时高喊着什么。

“怎么回事?”林三酒被这突然间响彻天地的高呼声给惊了一跳,忙稳住了身子,“他们在喊什么?”

礼包不敢低头,眯着眼睛,侧耳听了一会儿。

一开始此起彼伏、辨别不出字句的泱泱一片高喊声,迅速地整齐了、同步了,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指挥一样;很快,数万人浑厚震耳的呼喊声,就化作了两个清清楚楚的字,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里:“母神!母神!”

林三酒心脏一顿,条件反射式地猛地抬起了头——只是头顶上的天空中,仍然笼罩着浓浓的白雾;既没有刚才那根手指,也没有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珠。

余光瞥过了什么,林三酒的身子僵住了。

“母神!母神!”脚下的吼声更高了,仿佛不用声音撕破天地就不罢休似的:“母神!母神!”

“姐……姐。”季山青轻轻的声音穿破声浪,传了上来:“左、左边。”

林三酒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

一张颜色雪白的尖尖人脸,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离二人几百米远外的距离上——她将额头抵在高崖上,眉毛以上都被淹没在了天空中的白雾里;一双长得如同人行天桥似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慢慢地、无声地弯成了弧形。

当这位“母神”微笑起来的时候,她血红的嘴角上挑,甚至超过了鼻翼。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的脸上,扑着厚厚一层白粉——在这层漆白下,到底是不是与人类近似的皮肤,谁也看不出来。

随着母神的一挥手,如同世贸大楼一样的手臂猛地在空中荡起了一阵剧烈的风;林三酒被刮得身体一晃,差点从断崖上被卷下去——几乎是眨眼间,下方那蚂蚁一般密密麻麻聚集起来的人群就立刻止住了呼声。

“噢。”那张嘴像拉链一样地拉开了半张脸,一道就像是男人捏起嗓子来似的、震得耳膜都在疼的巨响,轰隆隆地从她嘴里滚了出来:“受到了我的召唤,而终于找到归家之路的浪子们……我以世间唯一真神的身份向你们保证,你们将永远在我的怀抱里获得宁静。”

这句话一出,底下像蚁群一般的人潮顿时又爆发出了一阵含混不清的呼喊声,一阵阵袭向天空;只是这一次,很难分辨出他们到底在喊什么。

林三酒僵硬地看着半空中那张雪白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傻住了——这个世界,居然有两个“真神”?

“姐!”

随着礼包一声喊,她顿时激灵一下反应了过来;目光一扫,只见刚才那只挥了下去的巨大白手,再次朝半空中的自己二人拢了过来——手未至,风已经凶猛地扑了上来。

林三酒心脏一紧,立刻叫了一声“抓稳了!”,随即松开了双手——在礼包的惊声高叫里,二人笔直地朝下堕去;林三酒右手一转,已经叫出了【龙卷风鞭子】,照着那只大手袭来的方向,就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此时心脏都快炸开了,下足了狠力气,从鞭子尖扑出来的一股龙卷风,威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风柱一卷出去,几乎立刻遮蔽了天地,甚至将那个母神的模样都挡住了然而下一秒,龙卷风中忽然探出了几根雪白的手指。

随着手指柔柔地一握紧,龙卷风被捏灭在了那只手里。

“被堕落之魔蒙蔽的浪子。”那个温柔得近乎肉麻、好像一个男人尖着嗓子似的声音在空气中轰隆隆地响过:“……作为唯一的真神,我宽恕你们。”

“宽恕你妈个头!”

林三酒身体仍旧在飞快地下坠,轰轰的风声从耳边滚了过去;她怒骂了一声,艰难地半转过身子,又是一鞭龙卷风,就向地面上打了下去然后她的身体停住了。

连同礼包一起,二人浮在了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林三酒眼睁睁地瞧着那只手一收,又掐掉了她甩出来的龙卷风。

雪白的尖尖长脸弯了下来,停在了两个人身边。与“母神”一比,二人只有她的鼻尖那么大。

母神的笑容越来越大了,几乎像是要控制不住了似的,轻轻地捏住了空中的两个人。

……直到这时,林三酒才听清楚了底下的人群一直在呼喊些什么。

“洗礼!洗礼!洗礼!”

(其实还有后半截名字,没有放进去,是又入狼窝……看见了Camille咩的蛋糕,好久没拿大额打赏,刚刚高兴了起来,就又看到了你的留言……面容不由得沉了下来……心情好复杂……谢谢欲语于雨、芦苇、赢则、Windry、launcelott、娇喘、萌潘达、草泥马等大家的打赏,鸭梨、以德报德、gundam、千秋、颜二哈等大家的月票!)

第509章 女性异教徒

……林三酒知道自己错了。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是被几个巨人毁掉的——直到她被母神捏在了手指间。

又尖、又长,望不到尽头的白脸上,颧骨上两块肌肉高高地隆起来,挤得母神眼睛都成了细细的弧形。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裹着浓浓的腥味,在空中卷起一股湿热的风。

有一瞬间,林三酒还以为自己会被万钧之力碾成一颗碎葡萄;然而这只巨大的、近千米高的母神,却似乎对他们满怀着慈爱,极轻极轻地将他们从半空中“拾”了起来。

随后她弯下腰,像是刮鼻屎一样,用食指的指甲把二人刮了下去,让他们直直掉入蚂蚁之城——在这个过程中,林三酒浑身僵直得像一截死木,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她和礼包两个人像是瘫痪了,被完全剥夺了行动能力。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神力”?

地上的石板迅速接近了视野,终于迎面拍了上来;林三酒猛地眼前一黑,全身骨头被砸得摇摇晃晃,好像马上要碎了似的。

不等一声呻|吟出口,脚步声就已经从四周包围了上来。烟尘渐渐地落了下去,露出了一张张沉重迟滞、麻木疲惫的脸——人脸一张接一张地凑近了,好像没有穷尽,很快就填满了视野,像一片片肉蘑菇一样,挤挤挨挨,面无表情。

乍一眼看上去,他们几乎长得都一个样子,连年纪五官都很难分清。

常年被风沙侵染,每一张脸的皮肤都成了土黄色,松弛疲倦地从骨头上垂下来,好像每个人都老得快死了。当四五个稍微壮实一点儿的男人分开人群,走上来抬起了林三酒和礼包时,她这才意识到,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可能不过也才三四十岁。

随着视野被抬高了,林三酒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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