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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间推开的门给震得后退了几步时,那条才刚刚挂上去的门链总算是将门给拦住了。
这些在面对进化者时近乎可笑的手段,却给林三酒挣来了宝贵的喘息时机——那男人使劲踹了几下门,见大门仍然坚强地立着,干脆停了下来。
“就算我们都被这栋房子强制恢复成了末日前的普通人,你也只是垂死挣扎。”在林三酒吃力地拽过了一张沙发的时候,他将嘴巴凑近了门缝,使声音比刚才还要清晰地透了进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染上梅毒的吗?”
他话音才刚一落,一股大力便猛地从里头顶了上来——木门当地一声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了,随即门后就急忙响起了转动锁头的声音。
仅仅是将沙发堵在了门口,林三酒就已经呼哧呼哧地有点儿喘不上气了,她几乎不敢相信,原来自己在进化之前竟然如此软弱无力——一声也没吭,她转身在房子里四下望了一圈。
叫不出【能力打磨剂】,一切物件都被吞没在了黑暗里,只偶尔泛起了一条微微的亮边。不过就着隐隐约约的星光,仍然能看出来客厅的另一边是一个带餐桌的开放式厨房、中间是通往卧室和卫生间的走道——看起来,就像是国外常见的独栋民居。
“在苏俄黑牢里,纹身越多,地位就越高。”
带着油然而生的一股满足意味,那声音一边回忆着,一边再度走向了窗户的方向。林三酒心里一凛,顾不得再观察环境了,一把抱起了客厅角落里的一只大花瓶,几步冲向了窗户——那张因梅毒而溃烂的脸低了下来,隔着污渍斑斑的玻璃朝她笑了笑。
“你可能觉得奇怪,重型监狱里怎么纹身呢?”他朝后退了两步,即将蓄势待发的样子——“……电动剃须刀加上针头就成了工具,用烧焦的橡胶混上尿液来做染料……几十、几百人共用一个针头,纹上好几年才能得到一个复杂的图案……”
“哐啷”一声玻璃破裂的清脆响声,骤然撕破了他徐徐的声音;林三酒心脏一跳,立时举高了花瓶,在破碎四溅的玻璃碎茬之中,狠狠地朝伸进来的黑影砸了下去——然而花瓶却直直地砸碎在了窗台上。她抬眼一看,才意识到原来对方是一脚将玻璃踢碎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从玻璃的洞口里,顿时扑进了一股来自外头虚空的森森冷风;林三酒在寒冷中喘了一口白气,紧紧握着一块花瓶碎片,弯腰朝外面一扫,发现木走廊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进来——林三酒扑向厨房,却没有发现刀,反倒只有一架满满的红酒;不得已下她抄起了一只酒瓶,疾步冲向了后方——都被强制恢复成了普通人,就意味着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又一次回来了,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大概就只有这栋房子作为屏障而已。
一连踹开几道门、锁好了几扇窗户,林三酒始终也没瞧见外头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意老师,你快出来……”她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一边使劲将床垫掀了起来,让它翻倒在地、堵住了窗户:“快出来吧……我不能死在这儿,我还要去找礼包……”
然而不管是哪儿,都仍然是寂静的一片。
林三酒喘了口气,匆匆从主卧室走了出来;一转头,她浑身血都凉了——这房子居然还有一扇玻璃后门。
“这叫什么好房子!”她暗骂了一句,忙扑了上去;所幸玻璃门是锁住的,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痕迹,她高高提着的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儿。
透过玻璃门朝外望去,外面是与前头模样相似的一条木走廊,似乎是环绕了半个房子的;而在如此寻常、如此具有生活气的建筑之外,是一片漫天星光的无垠宇宙。
远远近近的各色星光,在玻璃上染了一层暗淡的微光;林三酒朝外张望了几眼,随即凝住了。
她没有动,只是慢慢地转过了眼珠。
又一口长长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里,从她肩膀上飘了出去。
第467章 厨房清洁喷剂
空气里的寒意仿佛带了重量,沉沉、冷冷地凝结在了房间里。
没有一丝气流,也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越来越阴冷的空气紧紧地包裹着皮肤;连林三酒的呼吸都不由停滞在了胸腔里。
又一团白气从她的耳旁吹了出去,这一次更近了。
身后是一片死寂。
直到林三酒忽然发出了一点声音时,这窒息一般的死寂才被她搅动了起来——忍下了声带的颤抖,她笔直地望着玻璃门外的宇宙,低低自言自语了半句:“……奇怪,他人呢?”
一边说,她一边朝前迈了一步,走近了玻璃门——如果不是死死地绷住了每一寸肌肉,她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进化过的双腿会一下子软下去。
林三酒在玻璃上留下的倒影身后,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一条颜色惨白的轮廓来。她死死地盯着那条轮廓线,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玻璃门上。
那条轮廓线微微抬了一抬。
他发现自己的倒影了!
这个念头一闪,林三酒一手撑住玻璃保持平衡,一脚立即朝后踹了出去——她这一脚本应落在对方的膝盖上,然而那男人反应极快,往后一退就躲开了她的靴子,反而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林三酒心脏一紧,猛地一个拧身,手里的酒瓶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当”地一声砸碎在了那张变形崩溃的脸上,酒液登时从空中四溅了出来,淋了她一身。
在那男人爆发出一声低吼、捂住了脸的时候,林三酒使劲抽回了脚,手指飞快地在玻璃门上摸索着,想要打开门锁。她身后的走道已经完全被那男人给堵住了,留给她逃向门外的时间,只有几秒而已然而手指才刚刚摸到了门锁,后脑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痛;她的头发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仿佛要把她的头皮也一起拔起来似的——林三酒不由自主地朝后仰起了头,听见那个男人在耳边用气声说道:“……我吃痛的时候,会很生气的。”
一股挣脱不掉的力量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朝后拖去,林三酒不自觉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指尖仍然使劲向前伸,终于勾住了锁——几乎在锁芯发出了“咯哒”一声的同时,那男人也一把将她扯倒在了地上。
“……头一次来意识力星空吗?”重重砸在了一地的酒瓶碎片上,浑身登时陷入了鲜明的痛意里;即使这样,林三酒依然感觉到一阵阵热热的鼻息扑在了她脸上:“真可惜,这也是你最后一次了。”
头发好不容易被放开了,她急忙撑着地板想要爬起来;只是在失去了进化能力之后,一个俄罗斯黑手党和一个公司女职员的体力差距就实在太过悬殊了——那男人一脚踩住了她的头发,在她半声犹如掐断了气管一样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