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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这位皇后看来今天是不打算露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皇后始终没有出现,不多时一个内侍匆匆走到站在大臣首位的黑袍男子面前,内侍凑近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黑袍男子拧眉:“我亲自去。”
他刚走出一步,旁侧的一个白发男子立刻道:“大长老,我和你一起去。”
被叫做大长老的男子带着一副银框单边眼镜,双眼狭长,一身黑袍衬得他格外的严肃,他抬手拦下那人:“不必。”
说罢,他转身跟着内侍穿过人群走到了议事厅门前。
议事厅不大,一般都是皇帝和首席大臣谈事的地方,此刻却大门紧锁,男子走到门前,立刻有一个内侍拦在面前,内侍作揖而后毕恭毕敬道:“大长老,请留步,陛下还在与大祭司谈话,请您稍等片刻。”
大长老狭长的眼扫过面前身形高挑的内侍,以及后边紧闭的房门,半晌,他道:“陛下,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过去主持大事比较好。”
他话音落,议事厅内一片安静,他只好再提高音量,只是“陛下”二字刚出,议事厅的门便被猛地拉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议事厅走了出来,但紧接着,他便欲盖弥彰地关上了门。
二人面对面碰上,互相行礼,从议事厅出来的男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袖袍,他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安德森阁下,陛下如今有孕在身,忧思过度,身体不适,稍微休息片刻,您何必催这么急?”
“陛下身体不适应当找御医,大祭司此刻应该留在前厅。”安德森面容冷硬,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克伦威尔的笑容僵了僵,整理好的衣袍放下,再抬眼间,虽还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冷意,二人对视间,气氛变得凝重。
直到高大的门被内侍拉开,一个穿着简单长裙带着遮面黑纱的人从里间缓缓走了出来,那人走到二人面前,剑拔弩张的二人立刻回身作揖:“陛下。”
“前厅诸事繁多,有劳二位为我担忧。”年轻的皇后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鼻音,听上去似乎刚刚哭过一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换做一般人,都会对眼前瘦弱的人起恻隐之心,偏偏大长老安德森心冷如铁,冷冽的视线扫过皇后身上简单的装束:“陛下,您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当有做君主的气焰,您第一次现于人前,如此作风可不能令朝臣信服。”
大祭司站在一旁,微微挑了挑眉,看着面前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还是没忍住道:“安德森阁下,何必语气这么僵硬。”
安德森没有看他,只是继续道:“陛下,忠言逆耳,您既然做了一国之君,就应该凡事都以大局为重,将个人情绪留在事后,而不是因私事耽误国事。”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皇后因为私人感情耽误大事,旁边的内侍女仆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都知道眼前的人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后,只是因为一个梦就教唆自己的身为皇帝的丈夫残害无辜的人。
现在贵为帝王,万人之上,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又怎么忍得了。
“大长老的话我铭记在心,是我今日不对。”出乎意料的,皇后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真诚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皇后进入皇宫五年,但见过他的人寥寥,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脾性,只是根据那个传闻推测他脾性残暴。
可没想到,实际上的皇后性格温和,善解人意,有着咄咄逼人的长老做比对,更显得他明事理知是非。
见对方的态度诚恳,安德森也只好作罢:“前厅有很多人在等陛下,我们还是快些过去。”
叶宴微笑着点头,走在前面,他的身侧跟着一位内阁首席大臣以及祭祀院之首的大祭司,二人身高差不多,将瘦弱的叶宴挤在中间。
这个世界确实要比之前的世界棘手得多。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位穿越到异世界的女孩,女主一共有四个选择,只有找到正确的路线才能保护这个濒临灭绝的王国以及活下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无论女主走哪条线,都会被骗,最后走向灭亡。
叶宴这次的主线任务就是改写必亡结局,帮助女主走向人生巅峰。
支线任务就是完成四个男主的火葬场。
因为原著被骂得惨烈,大多数读者的都希望女主能够远离四个渣男独美。
所以隐藏的条件就是不让女主和任何一个男主产生感情纠葛。
不产生感情纠葛还要火葬场?这不是难为人吗?
自相矛盾的任务让叶宴一阵头痛。
将他夹在中间身形高大的二人,就是四个男主中的俩个。
一个是长老院的首席长老安德森,内阁大臣,年纪虽然不大,但行事作风古板严肃,动不动就搬出法条,活像个行走的法典,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尤其是像叶宴这样的娇滴滴撑不起大事的帝王。
另一个则是祭祀院的首席祭祀克伦威尔,专门负责与神明连接,为民众祈福,传达神谕,守护民众安定。虽然干着庄严肃穆的工作,但为人和善,平易近人。
众人只知道他令人崇敬,却不知道这个表面上庄重的人,实则最喜欢一些下流把戏,比如现在,他宽大的衣袍里就留着一件刚刚从叶宴身上扒下来的里衣。
叶宴心中忿忿,但敢怒不敢言。
就这么凉嗖嗖地走进前厅,叶宴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走到灵柩前,灵柩里是他的丈夫,原本生龙活虎的丈夫此刻脸色发白,倒是与叶宴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有些相像。
当时叶宴被迫嫁给这个已经病入膏肓随时可能抽过去的王储,本来就心里不平衡,结果新婚当夜,病歪歪的王储就给叶宴一个下马威,说他宁死也不会碰他。
叶宴看着他说一句咳三咳的样子,内心吐槽:说得好像他有那个本事一样……
怕他被自己一句话气撅过去,叶宴也没敢说。
他和阿德莱特成婚五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想活着。
可惜——
虽然刚刚安德森严厉警告他让他不能哭,保持帝王的威严,但叶宴还是强行挤了两滴出来。
叶宴身形憔悴,连日来的重大打击似乎快要将他击垮,原本心生怨言的大臣们看着叶宴这幅惹人怜的模样,也不由得打散了一些怒意。
这是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第一次见这个传闻中的男皇后。
他身形比一般女子还要高挑一些,与正常男子无异,但比正常男子更瘦弱一些,宽大的黑色丧服遮住了全部的身躯,朦胧的黑纱遮住了他的样貌,众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盘起的紫发。
他站在自己丈夫的灵柩旁,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撑在边缘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撑起瘦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