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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爸妈的警觉,所以才赶忙把‘小琴’关起来。”
边朗“嗯”了一声:“像小琴这样的双胞胎,在比泉村绝不是偶然。”
一片浓郁的黑暗中,齐知舟依旧靠坐在床头,窗外透进一丝惨淡的月光,笼罩着他苍白秀美的面容。
边朗打好了地铺,双手枕在脑后躺下,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问道:“齐教授,请教你个问题。”
齐知舟微微偏头,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有礼貌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边朗低低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像这样的双胞胎,一个非常健康,另一个却有天生缺陷,这样的概率......大吗?”
齐知舟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严谨到近乎冷酷的回答:“这在遗传学上被称为‘不一致畸形’。双胞胎先天缺陷的发生率确实高于单胎,排除人为干预,由于子宫内资源竞争、胎盘血管异常之类的不可控因素,双胞胎中一健康、一缺陷的现象,概率在7%左右。”
边朗沉默了很久,久到齐知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黑暗里只听见边朗压抑的呼吸声,然后,他缓缓地吐出那个词:“竞争?”
“嗯,竞争。”齐知舟平静地说,“双胞胎在子宫中共用一个血液供给系统,共享一个人的成长空间和营养供给,从发育到出生,都在竞争。”
边朗用了个直白粗暴的比喻:“就是打架,抢地盘。”
齐知舟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意识到边朗看不见,才应道:“可以这么理解。”
边朗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忽然感觉喘不上气。
木头房梁在他眼中扭曲变形,仿佛真真切切地、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房间里鸦雀无声,齐知舟的目光无声地落在边朗身上。
月光显得十分吝啬,只勾勒出边朗平躺的轮廓,边朗穿着单衣躺在草席上,没有盖被子。
齐知舟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说:“边朗,夜里凉。”
边朗轻呼了一口气,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回忆道:“我从小就比我哥体格好,长个也比他快。有次我们两个一起摔了一跤,我伤得比他重,隔天就全好了,他那个小伤口却怎么都好不了,连着半个多月都在出血,那一片的肉都溃烂了。”
“......”齐知舟双手抓着被角,想要安慰边朗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无力的陈述,“即使是同卵双胞胎,也会出现基因组差异。”
“我知道,基因嘛,人力不可抗的。”边朗短促地笑了一声,“睡吧。”
·
屋里重新陷入一片,那种莫名凝滞的气氛又开始如藤曼般疯狂滋长。
齐知舟轻轻闭上眼睛,高烧持续折磨着他的身体,带来的痛楚却不比边朗先前那句话的千万分之一。
“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你把你自己活成了他的样子。”
“知舟啊,你就那么爱他吗?”
齐知舟也在想,他这十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十年他常常整夜整夜的失眠,他不太敢睡觉,因为一旦睡着就会回到十七岁那年的福利院——他看见边策为他搏到了最后一丝逃生的机会,看见那三十一个孩子在烈火中痛苦仇恨的眼神,看见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看见边策对他说活下去。
他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是踏着无数孩子的惨痛命运得到的,他不该活着。但他也不敢死,他的命是边策换来的,他无法辜负边策。
这十年的每一天,对齐知舟而言都是煎熬。
齐知舟唯独没有想过,会再遇见边朗。
和边朗重逢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他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他在边朗身边的每一秒都感到幸福,他不敢流露出分毫他对边朗隐秘的渴望,因为这些都是他偷来的。
他在心里问自己,知舟啊,你就那么爱他吗?
心底深处有个微弱但固执的声音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回应——对,对,对。
齐知舟鸦羽般漆黑的眼睫微微颤动。
·
边朗此时出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你睡着了吗?”
齐知舟心跳漏了一拍,竭力保持平稳的语调:“还没有。”
边朗问:“你当时......我说的是你七岁那年,为什么要把我们从福利院带回齐家。”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凝血功能也有问题,我爸爸一直担心我出意外。”齐知舟回答道,“而且我那脾气你是知道的,从小就交不到朋友,我爸爸想着从福利院里挑一个和我血型相同的孩子,养在身边,我需要输血时方便些,也给我多个玩伴。”
边朗再次开口:“那么多孩子,怎么就偏偏挑中我们了?”
齐知舟无声地勾起唇角,回想起二十年前他第一次看到边朗时的一幕。、
当时边朗排在打饭的队伍最后,脸上青青紫紫的,像一头警惕的小狼,沉默得和周围喧闹的孩子格格不入。福利院的院长说边朗很凶,总是打架,院里的大孩子都打不过他。小小的齐知舟不服气,他心想自己有条小马鞭,边朗就算再能打,还能打得过他的小马鞭不成?
“记不清楚了,”齐知舟睁开双眼,十指微微蜷缩,“二十年前的事了,哪能记得那么牢。”
“我倒是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边朗沉声道,“那时候是年底吧,天气很冷,你穿着一件黄色棉袄来福利院,神气十足,被管家抱着,和小皇帝似的。那时候我正出早操,你跑到我面前,比我矮一个头,抬着下巴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宠物了,什么都要听你的,不然你就打我。” W?a?n?g?阯?发?b?u?Y?e?ǐ???ū???€?n?????????5?.???ō??
齐知舟鼻头有些发酸:“是吗,我那么嚣张啊?”
“你比这还嚣张的时候多了。”边朗轻轻笑了一声,“我听福利院的其他孩子说起过你,大家都想跟你走,说跟着小少爷肯定能过上好日子。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是想让我哥过得好点。”
“我知道,”齐知舟说,“边策对你很重要。”
“齐知舟,你不知道。”边朗打断他,自顾自说道,“你不知道我们来福利院之前是怎么过的,身无分文,到处流浪,翻垃圾桶和野猫野狗抢剩饭吃。有次我饿得实在受不住了,我哥偷了一个面包给我吃,结果被老板逮个正着,老板拿着晾衣杆要揍我们,我哥护着我,晾衣杆全打在他身上了。”
齐知舟的喉咙像是揉进了粗糙的沙砾,发不出任何声音。
边朗继续说:“他比我瘦,也比我矮,却还要死死护着我,挺好笑的,是不是。就像出事那天,被绑架的是你,他身体那么差,还要傻傻地追上去,结果自己也被绑走了,还死了。”
黑暗的房间里,齐知舟的呼吸压抑到了极致。
“头几年我很恨你,每次学校要填什么个人信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