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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太矫情!”。
如果不知道,秦想想还能置若罔闻,可是……多管闲事也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这个姓林的机修工还跟厂领导有几分关系。
秦想想有些迟疑。
夕阳染透海水,千帆渔船归航,码头上停靠着一艘货改客机动轮船,一船能装几百人,这是明州到沪市的客运船,可谓是一票难求。
这种机动客运船是由货运船改造而成的,在货改客之前,不少客运船还是摇橹船,经过一批货改客之后,普通民众来往明州-千岛-沪市,才变得安全方便得多。
这样的客运船也分为三个舱,一等舱和二等舱在甲板之上,三等舱在甲板之下,一等舱和二等舱载客,三等舱存放行李货物。
这艘中浙x号线船晚上出发,经过一夜航行,早上八点抵达沪市港口。
王政委穿着一身微松的蓝色中山装,他懒散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活像是哪个村里的老干部,看着岸边站着的男人感叹道:
“你真就是……腌入味了。”
像王政委这种从军多年的老干部,休假出差的时候姿态最松弛,尤其是当兵六七年后,休假站在路边,最喜欢观察男人走路,那种走得最笔直最呆板的,肯定就是新兵蛋子,身上一股呆气。
像他们这类的老油条,哦不,老干部,休假的时候喜欢以别人看不出自己当过兵为乐子,用以后流行的话来说,那就叫做“去一去班味儿”。
而他眼前的黎剑知呢,宽肩腰窄,普通人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莫名成了个紧身款,显得胸膛和上臂肌肉明显,充斥着一种精悍干练的力量感,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心中生畏。
再加上他身后跟着两个大头兵,大头兵呆气未脱,就跟仪仗队的似的,哪怕都穿着常服,周围谁看不出来他们是军人?
王政委在内心颇为高傲的嗤笑他们三一声。
“军爷,你们是要押送犯人北上吗?”有路过的好事者询问道。
黎剑知:“?”
王政委:“!”
……什么鬼。
黎剑知只从自己的陆军战友那听说过,偶尔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像军爷这种都还算好,还有叫太君的,真是令人无力吐槽。
“黎同志,你不觉得你有点问题吗?你这算是回乡探亲吗?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因为松弛过度,被群众当作犯人的王政委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大猫一样蹦起来。
“回家看老婆孩子,你就没有一点点忐忑惊慌,近乡情怯?”王政委瞅着他那张脸,面无表情,冷漠异常,让人望而生畏,这哪像个回家看老婆的人?
就像那渔船上风干了的海河豚,做不出任何表情。
黎剑知冷着一张脸默默在心里吐槽: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慌?
不止要见老婆孩子,还得见岳父岳母,他这一趟买了不少探亲礼,给岳父的茅台酒,给岳母和老婆的丝绸,给小孩的糖和饼……
不过他这个人惯常就这样,人越紧张,脸色越严肃,多年习惯,改不了。
“你人长得挺俊,不过你这脸色实在不好看,在女人面前要多笑笑,要不然吓着你媳妇儿。”
“要对女人温柔点,她肯定黏上你,一回去就让你从那拜的上下不来。”
拜的?
bed???
黎剑知:“……”
他的脸不受控制地变得更加严肃冷漠起来。
——好紧张。
第15章 大高个 死鬼老公?
“葛佳佳,你希望别人主动帮你没用,你得自己帮自己。”
“下次他再把手伸向你,你就大声呵斥他。”秦想想挺见不惯那个姓林的机修工对着女工揩油占便宜,但她也不会再傻兮兮冲上前去阻拦。
这种事情多管闲事容易闹得个吃力不讨好,万一你上前阻拦辱骂,被占便宜的女工胆子小,再加上为了名声,她可能还否认自己被占了便宜,到后来强出头,反倒是落得两边不讨好。
秦想想可不愿意再当傻子。
“你自己有胆子骂他一次,他就不敢再过分了——除非你想一直被人这么占便宜。”
“这种事情……别人也帮不了你。”
说完了之后,秦想想松了一口气,反正她是仁至义尽,至于葛佳佳选择默默忍受还是反抗,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如果她自己不反抗,就也别怪其他人不帮忙。
如果葛佳佳勇敢反抗,那她就主动站出来帮葛佳佳说话,到了这种时候,才能师出有名。
秦想想为自己浅浅鼓个掌,欢呼一声,感觉自己变聪明了很多!
葛佳佳听了秦想想的话,她咬了咬唇,她心里说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拒绝,可她就是开不了口,她害怕,她声音小,她怕别人反过来说她骚。
葛佳佳心情落寞,第二天还是上白班,同一个班次的机修工还是那个姓林的男人,那人身材并不高大,有点贼眉鼠眼,身材像个猴,其他的女工还说他很老实,不耍滑头。
他跟车间主任关系也很好……
身边机器轰隆隆的响声,除非是大声说话,旁边人根本听不见,葛佳佳声音小,哪怕她正常说话,旁人也说听不见,更何况是——让她呵斥,她根本说不出口。
有人邦邦邦的敲打机器,呼唤机修工过去,姓林的过去了,葛佳佳悄悄的避开,她走到角落里去,手里忙着活儿。
等她再一抬眼,发现姓林的走了过来,仿佛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一双手不着痕迹从她胸前掠过,还使劲儿在尖端掐了一把。
葛佳佳又羞又委屈,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吗?车间女工的工作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她要在纺织厂里干一辈子,机修工也要在纺织厂里干一辈子。
以后的一年,两年,三年都这样吗?
她的内心又绝望又凄惶,难道真要等到结过婚之后才不在意这些事吗?那些结过婚的女人,仿佛一下子就开放了,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袒胸漏乳给孩子喂奶,她们根本不把这些当一回事,身边很多已婚女工,她们和机修工打情骂俏,她要是义正词严指出来,肯定要在后面编排她矫情。
可她忍受不了了,今天是摸胸,明天是掐腰摸屁股,她觉得好恶心,想着男人贼眉鼠眼的脸,想着他手里的动作,她想吐……她真不想活了。
“你——你耍流氓!”
葛佳佳含着眼泪,声音细小,到底是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可她的声音太小,完全无法引人注意,周围机器轰隆声,仿佛都在嘲笑她的徒劳无功。
也不知道从那生出来的一股勇气,或许是绝望之后的垂死挣扎,葛佳佳用尽了全力,将边上被拆下来维护的锭子砸向姓林的机修工。
林晃纲哎呦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