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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的话就上车歇一下。”男人微微扭头对其他俩人说。
女人摇头:“我不累,倒是你已经拉了这么久了,你要休息一下吗?”孩子也紧接着说道:“爸爸我还有力气!”
赵悬所在的半山坡并不高,她与那三人可以说是面对面地相遇,这几日风一直很大,风带动树木发出沙沙响声,所以掩盖了那三人来时的脚步声音。
他们陡然看见山腰上站着一个穿着干净、精神抖擞的年轻女人时也是一愣。
双方有几秒的愣神,紧接着赵悬脸色一白,一边往回退一边大喊:“路安!”
路安已经很久没听到赵悬如此惊慌的叫声了,他眉头一跳,以为她撞上了什么野兽,捞起锄头便飞快跑过来,见着对方后也是一愣。
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倒是那个男人最快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这片整齐的旱田——方才过来的弯转得很急,他们直到走到这里才看见这明显是有人栽种的成片作物,他立马就知道这里或许有常住的人类。
而常住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对年轻人。
刚才看见一个女人还不算吃惊,但马上又冲出的高个男人叫他有些放心不下,他将女人和孩子拢在自己身后,僵硬地朝他们点头:“你好。”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身上没带病。”
路安神色警惕,他也把赵悬护在身后,一直紧握着锄头,见那男人似乎没有恶意,便也回点了头。
双方再没有交流,男人又拉起板车启程,只不过他和女人还有孩子都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们一眼。
或许是怕他们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路安和赵悬站在原地没动,但也一直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末世后最残酷的头几年,生存让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感,对于陌生人,赵悬和路安早就达成了共识:不理会,不帮助,不伤害。
两人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路那头,才缓缓走下了山坡。
赵悬紧紧地拉着路安的手。
路安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回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看起来他们是一家人,不会来伤害我们的。”
为了一口吃食干着杀人越货勾当的人不是没有,但带着妻子和孩子的男人软肋太多,他们二人年轻力壮,未必要怕那个瘦成骨架的男人。
末世最可怕的不是男人,而是几个没有家庭牵绊而凑在一起的男人,这些男人没有亲人、没有可守护的感情后会变成魔鬼。看那家人的状态,估计不是欺负老弱的人——他们被欺负得挺惨倒是,再乐观点想,他们或许只是经过这里。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家人却在这里住了下来——赵悬所在村子的下游也有一座荒村,徒步半小时即到,两个村子由一个山坡隔开,站在山坡上便可以同时看到两座村子。他们对那座荒村很熟悉,初来时他们搜集食物时并没有漏下它,春天的时候路安还在那边逮了鸡回来。
那家人便在那里住下来。
最先发现的竟然是460。作为土皇帝的460在巡视它的江山时发现了其他人类的行踪,它赶紧跑回来,咬着路安的衣角拉着他去看,当路安站在山坡上看见对面村子升起的炊烟时,他便又将情况转述给了赵悬。
赵悬回以忧心忡忡一声感叹:“啊?!”
路安说:“说不定是在那里临时休整一下吧?我看那三个人瘦成那样,再走下去估计会没命。”
赵悬一想也对,他们两人流浪时也会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暂时留在某地,等收集够所需的物资后才会再次离开,因此她就半悬着一颗心等待着,等待着那陌生的一家人离开——直到他们二人在自己田边上发现那家人整出了好几亩田。
赵悬会挑田,几亩水田旱田都是地势好又肥的,人家也不傻,知道这片地好,便挨着他们的田开荒。
有几次还遇上了对方,但都是那个书生气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瘦得过分,穿着一件破了洞的汗衫,戴着一顶缺了边的草帽,正卖力地锄地。看见赵悬和路安后他会停下手中的活来,对他们微微点头,笑容很是真挚。
赵悬已经不大会和其他人交流了,都是路安挡在前头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那个男人开荒便老老实实地开荒,也不去动他们的田。赵悬算算日子,现在将庄稼种下去,深秋时也能收获,但他一个人耕田也太累了,顶着日头要种完这近十亩的田,赵悬估计他会没命。
但过不久,田里又多了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八九岁的孩子,神情严肃地握着一根和他差不多高的锄头,很认真地刨下去,气势汹汹的模样,现实会回馈他一个小坑。
有时候赵悬看小孩那行走在田里晃悠着要跌到的模样差点要笑了,笑容才扯出一点,被路安拉了拉,又止住了。
那个断臂的女人始终没有出现,赵悬想想也对,一只手根本干不了农活。
她连日来心情都不大顺畅,她去年所记录的临村那几棵果树大概也不算自己的了:几棵橘树,几棵批把树,几棵栗子树,以及一架葡萄全都没了。
路安不解:“除了葡萄,其他的果树我们村又不是没有,我们这边还有枣子呢。”
路安的话并不能安抚赵悬失去很多囤货的焦虑。
但日子还得接着过下去。
赵悬记得那日天气已经很热了,她早晚出门都要用长袖将自己包裹好,否则田间的小黑虫会把自己咬得满身包。晚上睡觉也不太踏实,花腿蚊子叮出的包可以连续好几天消不下去。
太炎热的大中午他们已经不大出门了,那日赵悬正将洗晒干净的蚊帐收起来。她所在的地方在三楼,登高望远,在一片恼人的虫鸣声中,她似乎感觉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动,转头看去,正巧看见一个男人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提着什么东西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左顾右盼,似乎不确定什么,可是偏偏就是这么巧,他一个扭头,赵悬一个扭头,两人尴尬对视。
男人眼中一亮,随即又低下头去,快步朝自己这边走来。在赵悬抱着蚊帐下楼时,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这是他们入住荒村半年来第一次响起的敲门声。
对于一切不知的路安来说,突兀的敲门声无疑是一出恐怖剧了,他一声不吭地走下楼,赵悬来到大厅时正看见他在找砍刀,460也咧着牙包肉一脸凶相。
“是隔壁村那家人。”赵悬倒是突然不慌了,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来这里干什么,但他带着孩子,应该没有恶意。
她开了门,对上门外两人,准备好的“你好”终究欲言又止,她手抬了抬,呃了几声还是没有下文。
果然这么久的单一生活已经剥夺了她的社交能力。
倒是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我、我是隔壁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