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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离开皇城了。”

保平安有些怔愣,再次看向宫墙和宫门,他十二岁入宫,如今四十三岁,垂垂老矣,才终于出来了。

耳边响起鬼的声音:“你可要在京中逛一逛?”

保平安看向了鬼,鬼说:“你家远在益州,若是回去了,要再来京城颇为不易,趁现在还在,你可要看看?”

保平安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地说:“那就看看吧。”

他跟着鬼在城中走着,他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夜市,看到了冒着热气的烤肉,在油锅中翻滚的炸饼,香气扑鼻,让他的肚子都忍不住响了起来。

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有些奇怪,难道鬼也会饿吗?

这时候,那卖饼的店家看向他,说:“客官,可是饿了,来一个饼如何?我家的饼里头可是加了肉的,吃起来满嘴油香肉香,可好吃了!”

有人走到了他身边,说:“那就来一个。”

保平安扭头看向身边,竟然是那个鬼,再看看店家,这个店家竟能看到鬼,还跟鬼说话!

接着他还看到鬼掏出了铜板给店家,把饼递给了自己,对自己说:“吃吧,尝尝这京中夜市的滋味。”

保平安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入口的是滚烫的肉汁,店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哟客官,这饼才出锅,可烫了,你慢点吃呀!”

烫,是真的很烫,只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变成鬼了么,鬼也能被烫到吗?

保平安觉得有些奇怪,可他又没有做过鬼,不知道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一个饼吃完,他又跟着鬼逛遍了全城,从内城到外城,看到了城中百姓从熟睡到醒来,天边也泛起了光亮。

他们来到了城门口,鬼说:“这里是通津门,前些日子我便是从这门进来的,也是离益州最近的门。”

城门还关着,但城门外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入城了,挑菜的、驾牛车的,还有抱着小孩儿的,甚至有人吵了起来,是他几十年来都没有看到过的鲜活日子,他不禁有些痴了。

天越来越亮了,他对鬼说:“我们不走吗?”

鬼说:“那便走吧。”

于是风来,他又飞了起来,这次飞了好久,他忍不住问鬼:“我们要去哪里呀?”

鬼说:“送你回家。”

“可是天亮了啊。”保平安看着上空,太阳已经出来了,他说:“我们不躲起来吗?”

鬼说:“为什么要躲?”

保平安:“鬼都怕光啊。”

鬼看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鬼。”

保平安不明白,他们不是鬼还能是什么?难道是神仙吗?

太阳照在了他身上,他好像真的没有觉得疼,甚至还觉得有些暖和呢,他看向了下头,有城镇更有大片的草木,这样看着真是好看啊。

他又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白丝,问鬼:“这是你的东西吗?”

鬼说:“不是。”

保平安奇怪:“那是谁的东西?”

鬼说:“这是你娘的发丝。”

保平安愣住了,这时候,他们开始往下落了,脚踩在了湿软的泥巴地上,他听到鬼说:“看来昨夜这边还下过雨。”

又说:“就是这里了,还好没找错方向。”

“保平安,前头就是你家了,你还记得吗?”

保平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好陌生,但又好熟悉啊,最左边的是灶房,那是他和弟弟最爱去的地方,中间是堂屋,堂屋连着的就是爹娘的屋子了,弟弟还小的时候就是跟爹娘一起睡觉的。

最右边的这一间是他的屋子,那一年爹娘特地给他盘的新床,说要给他娶媳妇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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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的一间间屋子,他明明记得自己家的屋子是很大很新的,什么时候他的家变得这样破旧了?

堂屋的门被拉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个人的背拱得很深,头发全白了,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她走了出来,坐在了门坎上。

保平安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的喉咙里哽塞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坐在门口的老妇突然站了起来,看向了他,问:“是谁,是谁在那里?是大郎回来了吗?”

恍惚间,保平安好像看到了年轻妇人站在那里,大声喊着:“大郎快回来吃饭了!”

他抬脚迈出了一步,再迈出一步,步子越走越快,院门自己打开了,他冲入了院中,抱住了老妇,应道:“阿娘,大郎回来了,是大郎回来了!”

眼泪如雨水般落下,他抱着老妇嚎啕大哭,喊着:“阿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

屋中又有人走了出来,看到了门口相拥的二人,看向了保平安,他的神色一颤,扶住了墙,抖着声音喊:“平安,是平安吗?”

保平安哭道:“爹,是平安回来了!”

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

院门外,周一看着这一幕,转身,看着破开云层的太阳,抬袖擦了擦眼角,这世上最珍重的事情莫过于久别重逢。

第304章 瓠羹送炒肺

周一醒了, 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沉沉的,微微转头看向门窗的方向, 门窗的缝隙中透出点点微光, 看来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床上只有她一人, 屋子外静谧无声, 她有些恍惚, 一时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送了保平安回家之后,她就回到了身中,一日夜的时间,她送了八个人,其中阿大家在百里之外, 保平安家是近乎千里之隔, 这样远的路, 着实将她给累到了。

虽说她是神魂离体, 御风之时无需在自己身上用多少力气,可无论是七个小孩儿还是保平安都是实打实的人,要把他们好好地送回去, 将她丹田的炁榨得是一滴都不剩了。

回来之后, 她打起精神跟元旦元夕说自己要休息, 然后便关上房门睡了, 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周一闭上眼睛,丹田中的炁已经恢复了不少,在上中下三个丹田、全身经脉中潺潺流动。

她睁眼, 掀开被子,冷意蜂拥而至,好在她没有那么怕冷, 顺手捞起绵衣穿上,再穿上鞋袜,走到门口,抬手拉开门,冷气扑面,还有雪粒被吹到了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抹,已经化为了水。

她呵了口气,白气消散在空中,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天并不是很亮,外头有些了动静,可院子里的其他房间都关着门,现在应该是清晨,元旦她们许是还未醒来。

这么说来,自己是睡了差不多一日一夜了。

她抬脚走入了院中,抬起手,雪花落入了她的掌心,化为水的那一刻,周一心中一动,手中的水慢慢地变白,几息之后,再度变成了雪粒。

周一的眉头微蹙,手中的雪粒融化,圆圆的水迹伸出了六个小角,逐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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