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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止,大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捏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喉咙里发出声音:“唔唔唔,唔唔唔!”

元旦看着自己捏住的乌黑的鸟嘴,咽咽唾沫,大黑鸟飞起来的时候那么厉害,那么吓人,她现在竟然抓住了大黑鸟的嘴巴!

感受到大黑鸟想要张开嘴巴,她赶忙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嘴壳子被小孩儿握住动弹不得的大将军:“?!!”

该死的小人!!

元旦自然不知道大将军在心里骂她,她努力握住手中的大嘴,小声说:“我叫元旦,你叫什么呀?”

圆圆的眼睛跟暗褐的豆豆眼对视着,元旦眨眨眼睛,再说一次:“我叫元旦,你叫什么呀?”

“元旦。”

身后传来声音,元旦立刻撒手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走进来的周一:“师叔!”

周一问:“你在做什么?”

元旦说:“我问大鸟叫什么名字,大鸟它不告诉我。”

在她身后,粗哑暴躁的鸟声响起:“你把我的嘴给捏住了,我根本就说不了话!”

它气得不行,恨不得飞扑上去给小人一点教训,可一对上那个大人的眼神,它立刻所缩脖子,偃旗息鼓,说:“你……你要来杀我了吗?”

刚才这个人把它丢在这里就出去了,现在锅里的水已经很热很热了,这人该不会这就准备杀它了吧?

周一看了眼锅中沸腾的水,对元旦招了招手,小孩儿跑到她身边,摸摸小孩儿的头,说:“水开了,确实可以杀鸟脱毛了。”

她走到灶台边,舀起开水倒入盆中,说:“你为猛禽,想来捕过不少猎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你应该吃过不少,今日轮到你为猎物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这话,大将军的眼睛又湿了,乌黑的鸟喙张了张,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能吃别的东西,自然就有被吃的一天。”

“我早就知道我终有一日会被吃掉的,只是没想到吃掉我的会是一个人。”

它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回家后,死在鹰的爪子里,实话说,它也没那么怕那些鹰,虽然长得比它大,可那些鹰笨笨的,有时候它躲在它们背上,让它们背着自己飞,它们都不知道呢。

而且那边有好多同类,它们聚起来,便是地上的狼都怕它们。

它说:“我死了就死了,可是小丫救过我,我还要去救小丫,你可以吃我的肉,但你吃了我之后,可不可以去救救小丫?她是人,不是鸟。”

周一放下水瓢,看向大黑鸦:“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告诉我,那个小丫在何处?”

大将军说:“就从这里开始飞,朝那边飞,一直飞,飞半日,就到了小丫家了。”

周一:“朝哪边飞?”

大将军:“那边飞!”

“那边是哪边?”

“那边就是那边!”

周一叹了口气,抬手,将折起来的纸丢在了人鸟之间的地面上,说:“还是你自己去救人吧。”

就这指路的水平,便是它给出了正确的方向,自己也很难找过去。

大将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不吃我了?!”

周一:“我看你活的年头不少,身上的肉肯定都老了,不好吃了。”

大将军忙道:“对,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周一看向地上的纸:“这是你说能救人的字,你可以带着它去救人……”

看到大黑鸦的豆豆眼里都是惊喜,周一说:“不过,这纸一百文一张,跟你前些日子抢走的平安符同价。”

“在此之前,你还偷过一张字,加起来便是三百文,你若是以后还想要我的字,这次之后便要将这三百文的欠账给填补上。”

大将军毫不迟疑道:“我明天就给你送钱来!”

周一看着它:“可你刚才还说你没钱,明日你打算从哪里拿钱来还给我?”

大将军眨眨眼睛,周一捡起灶台上的一粒饭,弹到它黑黑的脑门上,带着黏性的饭黏在了黑色的羽毛上,周一说:“抢?还是偷?”

大将军不说话,周一继续说:“这种不义之财我不要。”

大将军着急:“我又不是人,挣不了钱!”

除了去抢钱,它怎么可能弄得来钱嘛!

周一颔首:“你说得对,所以我不要钱,从明日起,你来我观中做工,一日的工钱是五文钱,三百文,你在我这里做六十天就行。”

她看向大将军:“我只接受这一种销账方式,你答不答应?”

大将军点头:“答应答应!”

“好。”周一抬手一点,将捆住大鸟的炁收了回来。

趴在地上的大将军试探着动了动翅膀,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就扑簌着翅膀飞了起来,抓起地上的纸,一句话没说,逃命一样从门口飞了出去。

周一牵着元旦走到厨房门口,抬头看去,大黑鸟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了,元旦问:“师叔,它会回来吗?”

周一:“会的。”

这头,大将军使劲儿地飞,爪子里抓着的纸因为被叠得很小,所以不会被风吹破,它的速度也就提到了最高。

飞过一只又一只的鸟,终于,小村子出现在了它的视野中,它放慢了速度,在村子上空盘旋后,落在了一户人家屋顶上,它跳到了屋檐,听到屋子里传出人声。

一个男人叹了口气,说:“小丫怎么又病了?前些日子不是好了吗?”

女人的声音说:“许是天变凉了,吹了冷风,养几日应该就好了。”

“能好才怪!”男人提高了声音,“这丫头从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比起其他孩子,多花了多少钱!一年到头,地里有点结余都给她请郎中抓药去了,吃了还不见好!”

女人反驳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吗?自己的孩子病了,难道不给孩子抓药吗?”

男人咬着牙说:“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女人怒道:“丫头片子又怎么了?丫头片子就不是人了?你难不成想看着自己孩子去死?!”

“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当爹的?!”

男人的声音弱了些:“我怎么会看着小丫去死,我娘说了,城里有户人家在寻养妇,我们小丫年岁正合适,那户人家家境殷实,若是小丫能入了他家,便能好好养她的身子了。”

女人怒道:“巫四,我们家难不成已经揭不开锅了?!竟要自己的孩子去做什么养妇!”

“那养妇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别的不说,我们村子里就有,小小年纪,瘦得跟细麻秆一样,洗衣做饭,什么都要干,一年到头都没个饱饭能吃,让小丫去做养妇,就是在要小丫的命!”

男人忙道:“养妇也有过得好的呀。”

女人:“那你说,哪家的养妇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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