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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颇有些警惕,只是将门开了个缝,探出一只手,手中是四个青绿的李子,道:“我家夫人说了,既是从益元堂来的,想必是为治病而来,这四个李子便赠于你了。”
周一看向她手中的李子,这李子也不知是怎么保存的,看着就跟夏日时节的李子一般新鲜。
“怎么,你莫不是嫌这李子少了?”
门内的妇人不满出声。
周一摇头:“怎会?这个时节的李子已然能称得上是奇珍了,主人家竟给了贫道四个,贫道感激不尽!”
她伸手接过了四个李子,李子的个头不算太大,四个将将填满她的掌心,触手微凉,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冰冷。
这李子竟然是常温的,并非是冷冻保存!
看妇人就要关门,她忙道:“且慢!”
妇人停了下来,看着她,面上更加警惕了,门也真的只剩下一条缝,想来周一若是有什么异动,便会立刻被阖上,妇人问:“你还有什么事?”
周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符,道:“主人家赠我李子,贫道便以这一张镇宅符相赠,聊表心意。”
妇人狐疑地看看她,发现她手中的确只是一张黄符,将手从门缝中探出来,伸手接过,飞快收回去,道:“落着大雨,你还带着孩子,快回城吧。”
周一颔首:“多谢!”
门被关上了,周一扭头看向元旦,元旦也看向她,她将手中的李子放在小孩儿面前,元旦喜道:“李子!”
周一笑了:“对,先吃一个。”
元旦于是伸手拿了一个李子在手中,看向周一,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道:“师叔也吃!”
周一:“好,师叔也吃。”
她牵着元旦往城中走去,伞下,细细的水流如游龙一般带走了两颗李子表面的尘灰,汇入地面泥水之中。
周一将李子放入了口中,牙齿咬下,破开李子的表皮,酸甜的滋味便唤醒了口中的味蕾,唾液飞快分泌。
她看向元旦,元旦咬着李子,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见周一看向她,把李子从口中拿出,道:“师叔,酸!”
周一点头:“确实酸。”
虽有甜味,但只有那么一点点。
她又咬了口李子,表情也控制不住挤了起来。
元旦学着她再咬一口,小脸皱得更厉害了,但还是把李子吞进了肚子。
周一一口,她一口,两个人便在李子的酸味中慢慢走回了城。
……
包家,妇人闩上大门,打着伞穿过一盆盆草木,来到后院,便见到主家在檐下拍着一间房门,口中道:“大郎,大郎,这都快到中午了,你还未起吗?”
她走上前,道:“夫人,那道人打发走了。”
包夫人颔首,妇人把手中的黄符露出,道:“那道人送了一张黄符,说是镇宅符,作为谢礼。”
妇人问:“夫人,这符要贴起来吗?”
包夫人犹豫,那道人来历不明,这符是不是镇宅符她都不确定,若是贴起来,反而对家中不利该如何是好?
她道:“先放起来吧。”
妇人点头应是。
包夫人继续敲门:“大郎大郎,你可还在睡?”
屋子里没有动静,包夫人的语气急了些:“大郎,你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说着便对仆妇道;“快叫人来,将书房的门给撞开!”
仆妇还未动,门便被人从内打开了,一个男子衣衫不整站在门内,不耐烦道:“我都说了,这几日不要来吵我,我想好好睡上几日的觉!”
“一直在我门外吵吵吵,你究竟要做什么?!”
包夫人看着眼前的男子,道:“大郎,今晨的朝食你还未用,昨夜你就没用什么吃的,过了一夜,腹中早已空空,得用些吃食才能再睡,也才能睡得好啊!”
屋中男子看着包夫人,眼皮耷拉着,说:“我不饿,不想吃。”
包夫人忙道:“可是家中的吃食不合你的胃口,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叫人立刻做,是不是想吃城中酒楼的饭菜,我马上叫人去买回来!”
“不必了。”包家大郎道:“我就是不饿罢了,你便是此刻将龙肝凤髓都摆在我眼前,我也不想吃。”
包夫人担忧地看着他:“大郎,人不吃饭怎么能行?”
“你看,你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脸色发白,白中还隐隐透出一点青,眼下是重重的青黑,看着便是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
包夫人上前,握住男子的手臂,道:“大郎,你可是病了?身上有哪里不舒坦?不如现在就去城中,让大夫看一看!”
“不必!”男子甩开包夫人的手,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眼泪,一副睡意浓重的样子,说:“我没病,好得很,不用去看什么大夫,也不饿,不想吃东西,你好好看着家里,我再去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说罢,抬手关上了门,将包夫人和仆妇挡在门外。
包夫人脸上都是忧色,仆妇低声道:“夫人,少爷的脸色看着不对啊!”
包夫人又何尝不知,她带着仆妇回到房间,道:“前日大郎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不过在家睡了两日,脸色为何变成了这般?”
仆妇猜测:“莫不是少爷这两日都未睡?”
包夫人摇头:“若是未睡,他房中当有动静才是,这两日却都静悄悄的,连灯都未点,甚至连吃喝都忘了。”
仆妇突然道:“莫不是撞了邪吧?”
包夫人看向仆妇,仆妇赶忙打自己的嘴巴,“看我,又开始胡说了,夫人别听我的!”
包夫人握住仆妇的手:“不,你说得对!”
“他两日都未出门,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脸色越来越难看,方才看着竟然像是大病之人一般,多半……就是中邪了!”
两个女子看向彼此,屋外阴雨连绵,屋内又未点灯,此刻便是黑沉沉的,她们忍不住靠近了彼此,背后都开始发毛了。
仆妇低声道:“夫人,我们要怎么办?可要去请师婆来?”
包夫人:“这样的雨天,便是去请人,人家怕是也不愿来。”
仆妇想起什么,有些懊恼:“怪我,方才那上门求李的便是个道长,当时就该直接让那道长进门来的!”
“好歹是个道士,对付那些东西总有些本事,怎么都比我们强吧。”
包夫人:“不知那道长往哪里去了?可能把他叫回来?”
于是二人便匆匆跑出了房间,叫了人去宅子外看,很快那人就回来了,说没看到了什么人了,那道长想必是已经入城了。
仆妇惊道:“竟这般快吗?拿道长应当是往城中去了,你可有追上去看看?”
回来的男子说:“路上滑得很,若是有人走过必有脚印,可我看来看去,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