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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他这话说的在理,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傀儡,我都相信,这件事与干爹脱不了干系。
“他是什么人?”我问。
“你干爹真名叫薄雨苇,是婆太和一个白佬保镖的私生子,在我们那一辈排行老五,因为婆太要嫁进王室,留不得他,便把他逐出了薄家乃至婆罗西亚,导致他成了流落街头的丧家之犬,多年后他在外自立门户,一心要回来报复婆太,夺回落到了我哥手里的薄家产业,所以想法设法控制了他的枕边人,也就是你阿爸,之后推了我上位,但我也只是一个台前傀儡,公司每年的盈利,几乎一半都通过境外空壳公司流进了他的口袋,也是他,逼死了你阿爸。”
薄隆盛这话是不是真的有待验证,我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这时候追问并不合适,不论这话是真是假,他把自己刨出事外,与我讲这种话的目的,都显然易见——他想要拉拢我。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对干爹起了异心,而且这异心可能不是一朝一夕,他是不是其实觊觎着ZOO的头把交椅很久了?薄隆盛想要得到我利用我,兴许,我可以反向利用这一点。
他和干爹鹬蚌相争,是再好不过的局面。无论最后他们哪一个败了死了,或者两败俱伤,于我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心头一念闪过,我手上就卸了力,任由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制在了怀里,扭头对他低语:“盛叔,我信你。其实从知道你的身份那一刻,我就怀疑当年那件事是我干爹指使的了。如果你愿意帮我报仇,我当然也愿意跟你,做你的小夜莺,替阿爸陪你后半辈子。”
耳畔他呼吸一重。当着斗兽场周围看台上所有的观众还有干爹的面,他不敢作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我仍能感到他的翡翠扳指飞快刮过了我的颈侧,冰凉凉的,像一条蛇,然后他将我松了开来。
我回眸看向他的眼睛,他盯着我的脖子,眼底的渴望昭然若揭——除了嘴唇与耳朵,我的肩颈线条也与阿爸非常相似。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在你和他的婚礼上动手,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打算制造一场血色婚礼吗?
我扬起眉梢:“需要我帮忙吗?”
他笑了下:“当然。”
突然背后一声棕熊暴吼响起,铁栅栏传来了被猛烈撞击的动静,我扭头一看,就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熊头,棕熊粗重喘息着,背上赫然嵌着三根钢箭,身旁几步开外闪过喇嘛拿着反曲弓翻滚站起的矫健身影,他避开了棕熊这次扑袭,动作敏捷地闪到了它背后,目光与我对上,他似乎怔了怔,继而一边后退躲避着棕熊,一边扔掉了手里的反曲弓,抽出小臂上的廓尔喀弯刀挽了记炫丽的刀花,引来全场喝彩。
这炫技炫的,简直像是孔雀开屏。
心里不禁冒出这个念头,我扯了扯嘴角,很给面子的冲喇嘛竖了个大拇指,见旁边看台上放了梯子下来,便随薄隆盛上去了。
干爹赞许地看着我,在帐篷包厢里冲我们招了招手。
“Doll,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对喇嘛的训练要比对你更加严苛,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他,还差点与Leon打成平手,真令我惊喜。”
“干爹过奖了,都是禁果的功劳。”我看向斗兽场里在跟大黑天周旋的身影,“干爹,喇嘛真的和我一样也注射过禁果吗?”
干爹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他只是身体素质天然卓越而已,不过,等改良型禁果的试剂出来后,我会赐给他成为实验体的机会,毕竟这是他自己之前向我提出来的请求,我会满足他的。”
我喝了一口佣人端来的鸡骨草酒:“他不怕死吗?”
“怕死,他就不会成为我最锋利的那把刀。”干爹语速慢悠悠的,“喇嘛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对于他而言,如果有成为超人类的机会却不能一试,那比死还难受。你看他,现在把输给你的火气全撒在大黑天头上呢。”
要强?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想刚才电光火石的那一瞬。我的判断绝不会错,论身手论力量,喇嘛的实力都在我之上,他一定故意对我放了水。要强?要强他还故意输给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不可能是他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此时周围又爆发出阵阵惊呼,我望向斗兽场内,只见大黑天又咆哮着朝喇嘛猛冲了过去,速度与攻势不亚于一辆卡车,喇嘛闪电一般脚蹬铁栅栏跃起,熊掌险险擦着他的脚板扫过,廓尔喀弯刀凌空劈下,直接刺中大黑天的后颈,而他整个人一个旋转挂在了熊背上。
大黑天的吼叫声震耳欲聋,整个斗兽场的地面似乎都在颤抖,因为剧痛它的身体近乎直立起来,前掌凌空挥舞,企图将背后的人类抓拍下来,但无论它怎样甩身挥爪,挂在它背后的喇嘛都非常稳当,他的双脚像长了爪子一样牢牢蹬在大黑天的腰部,双手持着插入熊颈的廓尔喀弯刀,借着棕熊挣扎的巨大力量将熊背缓缓剖开,漆黑的皮毛上像绽开了一道血盆大口,血雾喷涌,喷得他满头满脸都是熊血,这血腥刺激的画面令看台上许多观众都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振翅大呼。
“他是个天生的高山族战士,为了杀戮而生的。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刚从一头母熊的掌下死里逃生,咽喉都被抓烂了,我都几乎要放弃他了,没想到,他竟然顽强地挺过来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真厉害......”我盯着那个手起刀落挑断了棕熊脊椎神经,跳下熊背爬上梯子朝包厢走来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喃喃。能杀死一头棕熊的力量身手,如果火力全开,就算是薄翊川,恐怕也不见得能打赢他吧?
这念头闪过脑海,我连忙甩了甩脑袋,要命,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难道是因为......喇嘛的样子和眼神,都和他有几分相似吗?
失神的几秒,喇嘛已走到了包厢前方。
浓烈的血腥味被凛冽寒风一吹,扑面而来,充斥在包厢里面,被炉火一灼,就更加生猛。带着满头满身的熊血,他半跪了下来,将手里的熊掌呈给了干爹:“干爹,很抱歉杀了您的爱宠。”
“没关系,它和你奉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演,我很满意。”干爹拿起熊掌,一捏,断口处淋漓的熊血就淌进了我们面前的鸡骨草酒里。
“来,品尝你的战利品。”
“谢谢干爹。”喇嘛笑了一下,站起身,拿起那杯鸡骨酒仰脖痛饮。
我情不自禁地盯着他横亘着三道爪印上下耸动的喉结看,刚才的疑问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对我放水?
这么思索着,我拿起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