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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内部!
小狗舔抓看天,十分无辜。
盛小泱被章叙拎起来教育,身体悬空了,晃晃腿,拍了拍章叙的手,脸微红:放我下来。
“不放。”章叙就着这姿势跨步,说:“回去了。”
盛小泱急了,转身指那鬼祟的灌木丛,说不出话。
章叙淡淡哼一声,做掌拍盛小泱后腰,有点重。
那部位太敏感了,掌心滚烫一抚,不仅麻,疼得还双,弄得盛小泱脑袋里的水翻涌起来,咕噜噜荡。
盛小泱呆了又呆,抬着手,比不出话。
章叙撩得飞起,说出口的话冷酷得很:“这几天好好待我身边,这事你别管,别人说什么你也当没看见。再乱跑,打你屁股。”
盛小泱的脑细胞轰地爆炸——
打什么?!
再看章叙,眼角眉梢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章叙言出必行,整日把盛小泱带身边。闲言碎语越积越多,章叙不在乎了,看不见,也当听不见,情绪稳得不像人类。
章叙越这样,盛小泱越不安。同躺一张床,他知道章叙自上岛后没睡过觉。
章叙太累了,最后几天他说话都哑,还得强撑着跟不同的人对接琐事。
盛小泱帮不上忙。他为此沮丧,蒋嘉穗说,这种事情,他不如要任何人的帮助,包括你。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蒋嘉穗接下来的话就有点欠揍了。
“那不然还想我舅的骨灰盒从地里被刨出来的时候,你在章叙旁边扮一朵楚楚可怜的花,然后安慰他,哥哥别难过,笑一下啦。”
盛小泱:……
神经病。
蒋嘉穗支着下巴继续说:“不过有个事还是很怪。”
盛小泱:??
“程山居然没出现,他不可能不来。憋的什么坏屁呢。要小心一点。”
盛小泱就是怕程山对章叙下黑手。
蒋嘉穗宽慰他:“那老头缩起来一米七不到,暗算不了章叙的,跳起来都不定能打到章叙头。”
也是。
盛小泱轻一颔首。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一事,问:前段时间来小面馆的女人是谁?
“程山的女儿,好像叫……程思思,她不大,不满二十吧。我以前见过她一面,好好的正常小姑娘怎么变那样了?”
盛小泱无言以对。
今天暴雨,山路湿滑,章叙没带盛小泱一起走,离开前嘱咐他在屋里待着,如果今天顺利,他们明天就走了。
蒋嘉穗近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蛮安分的,没出去了。
盛小泱想了想,问:陶也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蒋嘉穗耸了耸肩,好像无所谓,说:“他当我死了吧。”
盛小泱手语道:你别这么说。
蒋嘉穗微微垂眸,柔软似羽扇的睫毛掩住了眼底数不清的枯寂,最终淡而缓的说出一句:“他就那样。”
盛小泱想安慰他,但着实不专业,手抬起,又落下,拍拍蒋嘉穗的肩,摇了摇头。
蒋嘉穗哭笑不得,“你别这样啊,我长命百岁。”他那点笑又掺了些酸苦,涩得麻舌根:“我做过的是我认,陶也是真恨我,习惯了。”
盛小泱跟陶也相处时间不长,知道他是真好人,但所有时间的开展不能光以人性的好坏定论,其中弯弯绕绕只有当事人清楚。
盛小泱不参与讨论,声音转换话题:贝壳项链找到了吗?
蒋嘉穗一愣,随后哂笑:“章叙什么都跟你说啊?”
盛小泱低头,挠挠脸,显得不好意思。
“找不到了,”蒋嘉穗端详无尽雨幕,怅然又释怀地自言自语道:“什么都找不到拉。”
盛小泱也想起了妈妈,他能共情蒋嘉穗,不免心酸,便不再往下话题。
午饭点,章叙没回来,给盛小泱发了微信。
-雨太大了,别出去吃,旅馆阿姨烧饭了,你跟蒋嘉穗随便吃一点。
盛小泱乖乖的,什么也不问,回:嗯。
蒋嘉穗躺床上了懒得动,盛小泱去拿饭,走出前,忽感一缕寒风吹来。秋天的雨带了冬季的彻骨,大概是心不平静。
盛小泱对蒋嘉穗说:窗户关一下,别感冒了。
蒋嘉穗看一眼窗,颔首:“知道了。”
小狗跟着盛小泱走。
盛小泱快去快回,却盯着虚掩的门僵了脸——他走前明明关上了!
门缝透出一道影,同时焖肉猛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如临大敌。外面阿姨以为狗闹,着急去搓麻将,只骂:“叫什么叫,给你打死哦!”
盛小泱听不见,紧紧盯着那影子,好像倒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心一紧,立马意识到什么,抬脚踹门冲进去,呼吸一窒,脸上血色如潮般褪去。
“啊——!”盛小泱看见蒋嘉穗侧倒在地,一动不动,头部缓缓洇血。他那好似被车碾碎的声音,从喉咙艰难挤出。
这时闪雷劈下,大开的窗户玻璃印出一披头散发的影。
盛小泱薄而有力的肌肉绷紧,对视瞬间,他认出了来者何人——
是那位多次光临小面馆的神经质女人。
旅馆房间没有顺手的武器,盛小泱不管她是谁,赤手空拳,将冲过去。
女人的目光恐惧、疯狂、怜悯,她似乎在示意盛小泱赶紧走,却又被人掐着命脉不敢开口。
雨声盖住狗吠,那女人猛地一下目眦尽裂,像深渊地狱爬出了鬼,朝盛小泱身后无声尖叫!
盛小泱倏地转脸,一张龟裂得如骷髅般的面孔赫然闯入视野,他歇斯底里,高举带血木棍,朝盛小泱的头狠锤下去。
第51章 焦灼
旅馆铁门微敞,呈一副诡异安静之态。章叙冒雨回来,鞋和裤腿湿了大半,他一脚踩碎积水,倒影湮灭成雾。
旅馆老板正搓麻将,见到章叙,不免抱怨:“你家狗太烦了,能叫半小时!干什么不知道啦见鬼了呀!我要不是现在忙,高低打它一棍。能住就住,不能住走啊。”
章叙眉心紧蹙,心脏不可抑制地紧抽起来。他冲回房,敏锐闻到一丝泛散的血腥味。房门大开,未进就看见里面场景。
蒋嘉穗转醒,艰难困苦地支坐起来,摊着手掌端详刺目鲜血,迷茫愣然。
章叙叫他:“穗穗!”
蒋嘉穗抬目,眼无聚焦,轻一皱眉,没反应过来:“章叙?”
章叙失态,声音嘶哑:“你怎么样?小泱呢!”
焖肉也不见了。
蒋嘉穗脖颈一歪,牵扯伤口,头要爆炸,神魂终于清醒,咬牙切齿骂出一句:“我草他大爷!”
“谁?”
蒋嘉穗不确定,缄默严肃。
此时旅馆老板过来,见此情景,松弛的面部肌肉狂抖不止,嗷嗷惊叫,“怎么了怎么了啊!?”
小旅馆没有监控,四面漏风像筛子,谁都能出入自由。
蒋嘉穗脑袋的血已经不留了,但手脚还麻,头还晕,那一棍子砸蛮狠,估计轻微脑震荡。
他起不来,自暴自弃原地架腿,看章叙,“哥,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