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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归荑落地时不知被什么勾了一下脚,脚下没有踩稳,猛地向地上扑去。

一个师妹飞身过来一把扶住她,看着她有些煞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师姐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一众师弟师妹们围了过来,都纷纷关心道:“谭师姐此前被灵舟砸下天堑受了伤,又入邪境,这会儿带着我们找了那么久,肯定累了,就在这里歇歇吧,我们自己去找那云老鬼。”

谭归荑神色恍惚,对于同门的提议并没有拒绝。

她被扶到树下,坐到一位师妹摆出来的交椅之上,有些失神地絮叨了几句叮嘱。

说完好一会儿,她都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只是等回过神的时候,她看到那队师弟师妹们正在排队钻进一处像是洞穴的地方。

她手边是同门留下的丹药和食物,可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受用。

她如今心口像是堵塞着一颗巨石,心血淤塞,迫得她前胸后背和左臂皆泛着闷钝的痛感。

自此前捡用了一枚铜钱丢了十年寿数之后,她就患上了心病,每当思虑过重之时,便会心闷不已。

在这飘散着薄雪的北地天堑,她照胸口锤了几拳,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竟被自己冰凉的嘴唇凉醒了几分。

“好冷啊。”

一道月下清溪一般清冷干净的声音传来。

谭归荑循声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融进雪里的冷香气。

一个清瘦苍白的少年披着一件靛蓝斗篷走了过来。

他身旁正飘着一盏碧莹莹的灯,映得他鬼魅而妖异。

谭归荑的心神被少年异样夺目的样貌震了一下,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但由于此时犯了心病,闷痛的心口将她又唤了回来。

她到底没心情搭理旁人,再好看的人她此时也懒得搭话,只按着腕上穴位自顾自地收回了目光。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她猛地转过头再次看向来人。

裴暄之!

怎么是他!

他不是病养天衍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地天堑之下?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不远处,轻轻一抬脚,一张矮椅自他衣摆翻飞间稳稳地放置在了雪地上。

他拢着斗篷坐在矮椅上,吐着薄薄的白气,像是这才发现了她一般,向她微微颔了颔首。

谭归荑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像是见了鬼一般。

下一刻,谭归荑亲眼看着他拂开斗篷,露出了颜浣月沾着血的脸。

谭归荑见此情景心口猛地又是一惊。

她只听人说颜浣月破阵后几近濒死,她也认为凭借颜浣月的修为,哪怕破了无上天宫境,就算当场未死,也注定要身死道消。

况且她听说颜浣月被安置在积雪峰上,好好的,也不会轻易到这里来。

在她看来,颜浣月出现在这里,这很显然就是这魅妖见颜浣月死了一时接受不了,把颜浣月的尸首偷来抱在怀中到处乱晃。

他一个本该在天衍宗养病的人这会儿鬼气森森地出现在这里,抱着将死之人大雪之中到处乱晃不说,说歇他还真就搬出个椅子歇下来了。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薛景年才说要偷偷去看她,也不知道一会儿薛景年到了积雪峰之后见尸首不见了之后,会不会来跟他抢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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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颜浣月,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呵……活该……

“谭道友,没事吧?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谭归荑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从裴暄之怀中坐起身的颜浣月,讶异地眨了眨眼。

她方才在想什么来着?

对了,这颜浣月怎么没死?而且气色看起来比她夫君好很多。

也是了,颜浣月的夫君是个病秧子,病怏怏的,苍白清瘦,风吹一下就要倒的样子。

纸糊的病秧子都能抱着她到处晃悠,这颜浣月到底几斤几两?

颜浣月几斤几两,竟然能杀了大哥,破了阵法?

破阵法是在悬星宫,她以前看过几次流星,当时吃的是桃花酥,酥皮得要千层的。

对了,最关键的是千层底的鞋比较好穿,穿着去练剑能多吃碗烩面……

“谭道友?”

谭归荑又猛地回过神来。

方才思绪信马由缰跑去了哪里,她又忘了。

她觉得自己此前被灵舟威压砸下天堑受了重伤,无上天宫境被毁之事又对她打击过重,这两桩事导致她实在有些恍惚了。

她低下头,没有答话。

“姐姐,冷不冷?”

一旁的裴暄之抬袖擦拭着颜浣月鬓边沾上的傅银环的血迹,轻声说道:

“你的脸色也不好,吃颗补元丹吧。”

谭归荑想着,裴小郎要不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呢?她看起来有些灵气满溢的样子,而你看起来有些快死了。

快死了就要多游泳,喝泥的时候完全可以唱戏……

颜浣月看着谭归荑神思恍惚的模样,正要再唤她,嘴里却被裴暄之塞了一颗补元丹。

裴暄之搂着她说道:“听说是云玄臣的二公子大义灭亲,对了,姐姐,他说云玄臣的命门是在后颈对吗?”

颜浣月蹙眉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重复方才对话,却也回道:“是。”

裴暄之叹道:“我听说有种邪法,可以借命,若是用子孙后代的寿数,或者夺舍,甚至还能短时间内增进修为、突破境界。”

颜浣月说道:“我也听说过,你的意思是,云玄臣的二公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被当成了云玄臣的顶级命瓶?”

裴暄之说道:“正是,那云玄臣当年死而复生本就蹊跷,照理来说他此次的胜算并不低,那二公子原本也不算多么良善,此次哪怕冒险也要大义灭亲,不知是不是类似的缘故。”

又虚虚叹了一口气,“大公子身死,二公子在宗门这边,有个小的也下落不明,也不知云玄臣如今还有没有什么儿女可供他躲了此次灾殃的。”

颜浣月正要说什么,可他却从袖中取出一枚传音玉简来,有些不耐烦地掐诀对着玉简说道:“父亲,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找您。”

说罢咳嗽了起来,便扔了玉简在藏宝囊中找了一瓶药吃了一颗,对颜浣月喃喃道:

“父亲给的玉简,他时常要通过玉简问话,太吵了,我不想去见他,我带你到别处去。”

说罢抱着颜浣月就走,也并没有拿走那枚玉简。

谭归荑渐渐被心口的闷痛压得回过神来,她转过头,目光落在那枚玉简上。

她只记得方才颜浣月和裴暄之说到了父亲的命门,又说父亲有可能借子女寿数避过此次灾殃……

她父亲在她心中极为厉害,只要父亲找到她,就算她为了父亲的大业做出一点儿牺牲又有什么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过了被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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