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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叫他自己待着清醒一会儿。”

见他脸色不好,颜浣月也不好直接闯进去,只能在门边立着。

裴寒舟走上掌门宝座,向诸门长老拱手道:“惭愧,小儿之事扰了诸位议事。”

有长老问道:“裴掌门,裴小郎如何?”

裴寒舟回道:“妖性波动,与人血相斥,失了理智,这会儿安生了。”

说罢看向人群边沿的薛景年,问道:“景年师侄,暄郎伤你之事我会向你家去信致歉,方才太过匆忙,这会儿请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被裴寒舟看这么一眼,薛景年只觉得如芒在背,心里为自己辩解的说辞尽皆消散,根本说不出假话来。

他僵硬着四肢挪到大殿中央,垂首说道:“原本……弟子路过藏书阁前的竹林,见裴师弟在看一张星图,便上前与他打招呼……裴师弟并不如何待见我。”

薛景年不知为何手心汗湿,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说宗门将来作为北地的补给之地,必然人多,我怕会照顾不周,便想请师弟去长安薛家住。”

他以为掌门真人会接话,或者催促他简洁明了地说到正题上。

可是掌门真人并未开口,这导致偌大的长清殿,那么多人的目光尽皆落在他自己身上,周围一切却都还是静悄悄的。

薛景年心中潜藏已久的不忿冲上头脑。

他攥了攥拳头,忽然扬起脸来看着容色沉肃的裴寒舟,“他不同意去长安,我就说他耽搁颜师姐,颜师姐跟谁都比跟他好。掌门真人,您觉得有女贞静貌美,不值得诸青俊爱慕吗?她应该为着旧恩葬送给一个陈病半妖吗?”

此言一出,四野震惊。

当年裴寒舟的事让全天下看了一场不能笑的大笑话,此时,裴寒舟之子的事,又让人看了一场更不能笑的笑话。

所有人都默默地压低了呼吸。

宝座上的裴寒舟依旧波澜不惊。

一旁的颜浣月厉声指责道:“薛景年,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我夫妻和睦至今,从无嫌隙,需得你为谁出言,害我声名?”

薛景年血气方刚,转身看着她,说道:“你只是被善良裹挟,你没必要赔上一辈子,谁真为你打算?颜浣月,为你,我不怕什么,若他需要帮助,我薛家可以给他。”

这话更是直接跳起来,抡圆了手臂,照着裴寒舟的脸扇。

颜浣月冷笑道:“我家中灶上还热着羹饭,乃我夫拂晓时所做,只因我近日忙于收拾魔骸,他怕我空腹受冷,天天早早起身做饭。”

“收拾魔骸每日都要换衣裳,院中晾的衣裳皆是他昨日才洗。每日都是他洒扫庭院,待我归家,我不慕他,难道还要感激哪个空口白牙、污我清白的东西吗?”

“我与他情意相投,何需谁来可怜我?你明知他近来身体有异,还趁无人之时三言两语激他犯病,你到底意欲何为!”

薛景年轻声说道:“我……”

他始终没想到,有一天颜浣月会用如此深恨的眼神看着他,只为了一个认识才不过几年的魅妖。

一种无以言表的巨大委屈自内而来涌溢出来,尽管他死命咬着唇,可豆大的泪珠还是不停地滑过他的眼眶。

大庭广众之下,众人噤声瞩目之时,他却忍不住长泪湿襟,抽噎啜泣,“可我也受伤了,他差点杀了我……”

他这一哭,在场众人更加讶异。

但还好是有了个打破沉寂的机会,有几位长老劝道:“薛师侄,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也确实是你胡言在先,除了无能的窝囊废,你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能当作耳旁风轻轻揭过?”

“是呀,幸而你们两个都没事,否则,这可真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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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哭了,到底还是年岁太小,不经世事,瞎闹些没有用的,幸好没出大乱子……”

众人在劝,薛景年还是委屈到止不住地掉泪。

裴寒舟最终下了定论,“既然未成大错,我会先传信给尹师兄和你父亲致歉,显卿……”

缩在更角落处的苏显卿立即步入殿内。

裴寒舟吩咐道:“带你薛师弟回去,好好治伤。”

苏显卿欣喜于师父并未怪罪于他,连他用宝印砸裴师弟的事都没有提过一句。

薛景年则是满心委屈,一边走一边看着颜浣月。

这无疑更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裴寒舟随口说道:“宝盈,去看看暄郎吧,今日之事不过是他们两个闹出来的,与你全无关系,你不必担忧什么,今日诸位,想来不是看不清楚实情的蠢人。”

立即有人附和道,“正是,确是两个儿郎血气方刚打到一起,薛贤侄也不该这般胡言乱语激怒旁人。”

颜浣月转身去看裴暄之,转过暖阁的屏风,就见他正靠坐在床头处,挂起的帷帐将他遮得严严实实,颜浣月只能看到他搭在被子上的一双苍白的手。

她疾步过去,见他面无血色地抬眸看她,心里才忽然有块大石落地。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裴暄之垂下眼眸,“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若薛师兄有事,我给他赔命……”

颜浣月坐到床边将他搂进怀中,深深嗅了一下他颈间的香气,分外安心,“他没事……他分明知晓你这些时日体内妖性动荡,不该去跟你说那些鬼话。但你以后也再不能这样了。”

裴暄之窝在她怀中轻轻蹭了几下,唇角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是啊,好姐姐,我真的很无辜,我病着呢,他来刺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的啊……

到喝药时,裴暄之坐在暖阁南窗下的摇椅上,一如他们今世初见时一般。

只不过那时窗外泻进大片的阳光,今日却从午后开始阴雨连绵。

颜浣月坐在他身旁,搅着碗里的药,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将你送入长安或别的地方,也确实是个好主意,听闻,掌门真人也在为你找地方。”

裴暄之侧首看着窗外秋雨,低声呢喃道:“我不是宗门的阶下囚,我是你的阶下囚,宝盈,只要他不纠缠你,不来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保证以后不打他了。”

颜浣月轻声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这个,这里将来人多事杂,不适合你养病。”

裴暄之转过头来看着她,神态清淡,双眼却湿漉漉的,“那我待在家里洗衣做饭,不出门便好。”

颜浣月舀了一勺药喂给他,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道:“你倒厉害,薛景年竟一时不能敌你。”

裴暄之被苦了一下,嘴里立即被塞了一颗蜜饯,那甜温柔地氲开,让他感到十分熨帖。

他避重就轻地说道:“若非妖力变动,我便要任他羞辱,我不过身体不好,他便敢断言天长日久,你会喜欢年轻力壮的公子,宝盈姐姐……”

他明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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