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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几局棋。

“棋路很能看一个人最深处的性情,我胜了一局,他胜了一局。”

“第三局时,他摸清了我的路数,已经可以用我的棋路来杀我的棋了,他完全不复前两局的路数,一切布局、预判,我都像是真的在与自己博弈,恐怕连前两局,都不是他真正的路数。”

“他很虚弱,心思缜密却不露声色,听说掌门真人当年于朝天壁修习剑法时,观前人之影,一遍即可剑通山海,很显然,那位师弟继承了这一点,不过……”

彼时苏姮华止住了到嘴边的话,只是说道:“他那么羸弱,又总是很少言语,我见他长安养家中的人似乎都有些怕他,不知是因为得知了他的妖身,还是畏敬掌门真人,亦或是,别的什么。”

“不过我是苏家人,裴家人的事,我是绝不可过多置喙的。”

苏姮华智多近妖,虽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悠然模样,却极为聪敏。

韩霜缨虽不及她敏锐,但每次遇见裴暄之,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苏姮华当时欲言又止时的想法。

他不算是个绝对的善类,可他也未曾犯下什么大错。

天下万物负阴抱阳,是非轮转,善恶交织,没有谁是绝对的善,绝对的正确,正因如此,才需要修炼,否则,便早该是圣人满地走了。

韩霜缨一边往茶壶中添水,一边说道:“如此,好好休养,望师弟尽早拭尽前尘。”

裴暄之含笑点了点头。

颜浣月说道:“韩师姐不必忙了,既然极为师兄师姐要走了,我们尽早去拜望辞别才是。”

说着就拉着裴暄之除了门,刚出门,又回身问道:“韩师姐还领了其他的问世任务吗?”

“没有。”

颜浣月心中一喜,笑道:“那我们正好一起回去,我积攒了一些问题,正好请教师姐。”

韩霜缨说道:“嗯,那就照例尽快先写出一份问世录吧。”

韩师姐一句话,颜浣月忙了两日。

同门离开的当日,裴寒舟便带着苏显卿、韩霜缨,还有颜浣月与裴暄之踏上归途。

颜浣月白日御剑构思,晚上在客栈中还要挑灯写问世录。

从去明德宗开始,一直写到小世界,只写遇险时具体的事,分析自己吃亏、不足、亦或是幸运取胜的地方。

裴暄之说自己睡不着,也跟着她一起熬,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帮她磨墨,看着她一笔一划写出以往的经历。

“……出明德宗,暄之风寒未愈,携其乘车落于同门之后,遇二人踏乾坤步法,言语相戏,以一字诀缚之,逼问来路,乃一杀人炼丹之野店,至小镇,与封长老相商,我与暄之先探其究竟……”

“……借往日根底,横刀刺于壁,正欲攀而上,为暄之扯落,以魅妖魂雾行于裂渊之下,几近地脉……”

“……鬼蛾铺天盖地,失暄之踪迹……”

裴暄之连着在她身边磨了两日的墨,已大概了解了许多往事,加上陆慎初的问世录,他在短短三日时间里已经约摸掌握了自己以往的经历。

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结合起来推测,他在失去的记忆中,他应该拿到了许多东西,成婚的心契、鬼市的千岁子,也或许,还有其他什么。

颜师姐提起过,他们一起回过长安,离开之后,陆家养父母就死了。

他根本都不用多想,必然是他自己动的手……

第三日路过明德宗附近,落地时恰巧遇上明德宗几个弟子,于是第二日,便有几个长老前来拜访,询问温掌门踪迹。

颜浣月这才知晓,原本裴寒舟此前下山,便是发现了有魔族抛出了鬼市重开的迷雾,意图引得各宗门世家将目光转向鬼市,借机强冲东海之渊。

几大宗门与巡天司便一边派弟子前往鬼市。

各宗门诸位长老与掌门亲自携少数弟子往东海之渊,略松结界,布阵等待,那些冲过海渊的魔族,尽数绞杀得灰飞烟灭。

又借着魔族打开另一边结界的机会,冲进去将罗列在海渊内外的魔军杀得干干净净。

逼得魔族不得不将结界彻底移出东海,立于沿岸数十里之地以外。

裴寒舟渡进魔界时便得知裴暄之从明德宗离开的事,虽然担心,但当时战况正紧,他也顾不得许多。

等在东海西岸布好新的结界后,却得知裴暄之现身西陵。

回来半路上,听闻他又病重不醒,等找到他,才从颜浣月口中的知他从明德宗出来后便孤身去了鬼市……

裴寒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虽说身体不怎么好,但是也一点都不省心啊。

今后天长日久,恐怕他将来哪日得个心疾,都得算是这位活祖宗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裴寒舟与明德宗几位长老进屋谈话,颜浣月等人便先回去等待。

路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只巴掌大小的小花猫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颜浣月二人回了房。

虽有披风和避风法诀,但裴暄之吹了两日的风,咳嗽得有些厉害,吃了药便搬了椅子去客栈后院看书晒太阳。

颜浣月早在后院用草叶逗着小花猫玩儿,他一进来,小花猫便“喵喵”地往他身上蹦。

裴暄之提着椅子一脸淡定地退了两步,小花猫一下扑了个空,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便转头去跟颜浣月玩。

他穿着一身绣金雪衣坐在一把交椅上,单手支颐闲闲地看着颜浣月,不时咳嗽一两声,吓得小花猫玩闹之间还不住地瞥向他。

小花猫又一次被他的低咳吓得蹦到颜浣月裙边去时,颜浣月不禁说道:“你吭哧吭哧的它害怕,你去屋里歇着吧。”

裴暄之幽幽道:“它习惯了就好了,我也需要晒晒太阳,有的猫很会装的,没你想得那么单纯。”

颜浣月抱着猫放到他脚边,折了一枝草叶给他,说道:“那你跟它玩一会儿,熟悉一些它就不怕你了。”

裴暄之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又低头看了一眼乖乖蹲在他云履边眨巴着水雾眼睛的小花猫,心中莫名不喜,只低声说道:“姐姐跟它玩吧。”

颜浣月一怔,问道:“为何这么叫我?”

裴暄之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苏师兄说起过,你不喜欢吗?”

颜浣月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你记起什么事了。”

说着提裙半蹲在一旁,摸了摸小花猫毛茸茸的脑袋,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你之前不是也有一只猫吗?对了,你怎么一点儿没问过它的踪迹?”

裴暄之眸光暗自流转,淡淡地说道:“姐姐说它啊,它性子很怪的,又不服我,经常自己就消失不见了,我已然习惯了。”

颜浣月笑道:“可它在我那里很乖,我给它洗澡梳毛它都很享受,咕咕咕的呼噜,像只鸽子一样,我原想把它留在身边来了,不过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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