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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手,五指纤长,干净的指甲透着气血充足的粉色。

因修习横刀,她掌心有薄薄的茧,寻常人不太看得到,也不会注意到。

象征她力量、勤勉、狠戾一面的薄茧细微而温柔地厮磨着他的肌肤,总是会令他心魂战栗、贪心四起……

颜浣月挑好帷帐,见他有些出神,不禁问道:“何时醒的?感觉如何?”

裴暄之眸底深处荡着细细的涟漪,然终是微微敛眸,苍白的嘴唇轻启,几道干涸的裂纹藏着血丝,看起来极其虚弱。

“才醒一会儿,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

他枕着软枕,蹙着眉,艰难地向后仰头伸了伸脖子。

喉结越发突出,薄薄的肌肤下漫着微微的粉白。

几缕乌发粘在脖颈上,濡湿的闷意直蔓延进严谨规整的交领之中,隐隐潜香丝丝不尽。

“身上盖的被子太厚了,热,我掀不开。”

这自然是自告奋勇照顾他的周蛟给他盖的。

世家公子大都缺少一些照顾人的经验,许是见他伤得厉害,才特意叫店家拿来隆冬的厚棉被给他捂着。

颜浣月换了一床薄的给他盖上,给他喂了些温水,又将封烨给的丹药喂给他。

拿出给他买的点心和蜜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而后到檐下去看火煎药。

裴暄之侧首看着几盒点心,唇边的笑意直蔓延到眼底深处,一片星河颤颤。

颜浣月才出来看火没多大一会儿,周蛟匆匆跑过来,说道:

“你可别怨我啊,我一夜没睡了,半刻也不曾离开,才刚去净手,你就回来了,裴师弟醒了?”

颜浣月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是对周蛟的,而是对她自己的。

若非需亲自向姜氏说清她当夜所历,又何必把裴师弟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看着炉中火苗说道:“周师弟辛苦了,到前面去吃些茶点吧,这边我顾着就好。”

正说话间,封烨已踏入后院,前来探望。

他帮裴暄之看了一下心口处的伤恢复情况,再输了一些灵力养护。

正要出去,在前堂的薛景年已一路飞掠到檐下,说道:“封长老,掌门真人已到前堂。”

听闻此讯,再想想眼下裴暄之的情况,不仅颜浣月,就连封烨,也都是心底莫名沉了一下,本就极重的愧疚之意在此刻更是攀到了顶峰。

第74章 问问吉凶

甚是简陋的小镇客栈中, 颜浣月放下粗瓷小碟中已切了一半的山药紫薯糕,起身与封烨一同出门。

走出屋檐时,檐下两只新燕正乘着春风飘絮, 从前院屋脊上空飞回。

它们家三只破壳不久的小雏鸟早早地伸出一头乱羽的小脑袋并列在窝边,张着嫩黄的喙, 叽叽喳喳地要食吃。

还有一只最瘦弱的,被雌燕挑出来放在窝沿上,怕它的病症染到其他子女。

它曾几次三番爬回窝中, 次次被母亲挑出来隔在一旁。

不被喂养, 几次哆哆嗦嗦地返窝,已耗尽了它的力气。

它也没了同兄弟姊妹们一样乞食的活力, 蔫蔫地趴在窝沿上,因无力维持平衡, 有些摇摇晃晃。

从破壳就被淘汰,等待它的,只有从窝边掉下来,早早结束这短暂的生命。

颜浣月与封烨刚走到院中时, 小病燕跌了下来。

正立在窗边的薛景年伸手一接, 热乎乎的小病燕落到了他掌心中。

薛景年看着稀奇, 用指尖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以为它是被同窝的兄弟姊妹挤下来的, 怕它错过了喂食, 当下足尖一踮,将它放回窝中,而后也跟上了封烨的脚步。

几人刚踏进前堂, 就见裴寒舟正要踏下往后院来的矮阶,他身后还跟着虞照的师父,玄虚峰许逢秋长老。

许逢秋一见封烨, 便疾行几步,眼含不死心的期待与忐忑,问道:“封师兄,阿照当真……难好了?”

封烨说道:“是。”

好好一个弟子,出门时还活蹦乱跳的,不消几日就传来噩耗。

许逢秋奔袭这一路上多少还是抱着些希望的。

纵是平日里相当可信的封烨肯定了虞照的状况,但他不见虞照,还是不会彻底死心。

裴寒舟见几人前来,第一时间便注意到裴暄之未曾同来,却倒也并未先开口问他的下落。

只是提袍步下矮阶,走到颜浣月身前,单手掐诀轻轻指向她眉心,一道温厚的灵力漫入她筋骨探查伤情。

裴寒舟的语气很平淡,却含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关切,

“我听闻了你顾及同门之谊,剖取心头之血救你虞师兄的事,这原是有情有义之举,然你年岁尚轻、修为尚浅,此法损伤甚重,以后还是莫要再行此法,好好修炼,好好成长便是。”

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递给她,“这是天衍灵脉源头中五行之气所凝甘露,对你的伤会有益处。”

颜浣月双手承接,敬道:“多谢掌门真人,还有一事……昨夜偶逢此地有玄降败类杀人炼丹,裴师弟原本与我同去试探虚实,却被前来报复的另一个玄降中人重伤……”

封烨也说道:“原是我同意了他们的计划,让年轻人都去历练一番,是我考虑不周……”

裴寒舟却颇有些意外,说道:“他的性子,不愿去谁也扯不去,想去了怎么也拦不住,他虽身弱却有此心,倒是不负裴氏血性,是他修为不够,你们不必自责。宝盈,引我去看看他。”

说罢便抬脚跟着颜浣月往后院去,封烨等人亦随其后。

等走到檐下时,却见一只蔫哒哒的雏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薛景年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窝中和谐的一家五口,说道:“刚刚就掉出来了,我才放回去,怎么又被挤出来了?”

裴寒舟抬手轻轻一招,那雏燕便腾空而起,飘到他掌中。

它耷拉着双眼,滚烫的小心脏在他掌心中鼓动,无力的翅骨撑在他掌中,微弱地朝他张了张暗黄无光的喙。

他的神色向来沉肃,却在此时低眉,输了一缕微弱的灵力给那雏燕。

“它身上带病,不比同窝的手足们强壮,是被父母淘汰的,送回去还是会被择出来等死。”

说罢便将那只小病燕拢入袖中,抬手推开房门。

屋里虽也简陋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案上陶罐里插着一枝雪樱,桌上粗瓷小碟里还放着切了一半的点心。

裴暄之薄薄一个躺在被中,一见他也并未有多么激动,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唤道:“父亲。”

未见他时倒还好,一见他如今的病容,裴寒舟还是不免心尖一揪,几步走到他病床前,俯身问道:“伤到了何处?”

裴暄之耷拉着眉眼说道:“不过是心口被那纸人击了一下,只是疼痛罢了,伤得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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