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并不像虞照同她说的那样。

看来,若真的想了解一个女子,最好不要从一个不怎么看重她的未婚夫口中去认识她,甚至,是前未婚夫或前夫。

但有一点虞照没有说错,颜浣月在修炼一途上,确实是个显而易见的废物。

这令她放心了许多。

身为云京虞氏长房子孙,虞照骨子里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令这样的神仙子屈就于一个无家无世的废物,他又怎么会真的甘心呢?

她希望颜浣月多少接受现实,这是世上的许多规则只是给弱者制定的,婚约,亦然。

她见过一些不清醒的女人渴望用情爱令身处高位的男人屈尊降贵,却不知自己在对方眼中是怎样卑贱的玩物。

所以颜浣月退婚,她很惊讶,惊讶于虞照口中庸俗无知的颜浣月竟然算是一个清醒之人。

知道自己配不上虞照,早早放弃,又何尝不失为有自知之明呢?

只是,颜浣月故意挑在她们因虞照有所争执的时候退婚,真是令人厌恶啊。

凉风吹过,水榭边风荷馆半掩的窗扉敞开了许多。

半卷的竹帘下,露出窗内人雪白的脖颈和瘦削的下颌。

谭归荑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披风遮掩间露出的一抹金色。

见帘内那人轮廓似乎生得精致,她有些好奇,摇了摇虞照的衣袖,轻声问道:“帘内是谁?”

虞照看着青云台的方向,恍然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谭归荑又问了一遍,虞照转头看向风荷馆,待看到那被半卷竹帘遮着眉目的侧脸时,蓦然愣怔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他快步行到窗边躬身道:“见过掌门真人。”

帘内人修长如玉的手抬起竹帘,一双精致而纯然的眉眼露了出来,其人语气疏淡清冷,从容有礼,“师兄认错了。”

谭归荑带着萧惕然追过来,猛然间一看到裴暄之,眼前骤然一亮,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

她只觉得这帘内的少年当真清俊非凡,分明是个清冷病弱的,可眉间眼下却隐隐约约带着些许难以形容的惑人之态。

裴暄之向虞照略一颔首,放下竹帘,又伸手去合窗。

他抬手时露出披风下的长命锁,谭归荑瞥见一抹金色隐遁窗后,眨了眨眼睛。

她记忆中那枚长命锁一直被雪和泥玷污,纹样始终模糊不清。

许多刻意掩盖的回忆突然侵袭而来。

风雪夜里,长命铃泠泠清响,衣衫破旧的小男孩赤足从雪地跑回废弃茅屋中,把一块热乎乎的红薯塞到她手中。

“吃吧,吃完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缩在角落里,身上穿着大红掐金边的小袄,蜜色绣裙被土和雪弄得脏兮兮的。

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又潮又脏的茅屋里,更不想吃他那生了冻疮,又被血和泥灰弄得脏兮兮的手拿过的东西。

可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向来说一不二,也不允许她质疑他的决定,更懒得照顾她的情绪。

吃过几次教训后,她再也不敢把弄脏了她裙子和手的红薯扔出去。

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手背拍着裙子上的黑灰,心里不断地祈愿爹娘赶紧派人来找她。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ǐ?f???ω?ē?n????????????.????????则?为?屾?寨?站?点

小男孩坐在进风的烂门板旁边躲冷,分明衣衫单薄,却还要维持一个端坐的姿态。

但是他病瘦的身体又支应不住寒冬腊月的侵袭,只能越发显得佝偻。

他一边咳嗽一边批评道:“吃啊,一会儿红薯凉了,你又要说吃凉的会生病。”

挨了两天的冻,她也受了些风寒,咳了几声,说道:“本来就会,我爹娘从来不让我吃凉的,连夏天都不可以吃凉的,要照顾好身体,也不能吃脏了东西,我爹说,要……”

小男孩很不耐烦,斥道:“闭嘴!你的话可真多,既然那么讲究,就别呆在这里,去找你爹娘去!”

“这里也不是你的地盘,我说了我走丢了,我找不见家人了,我要是生病了我娘会伤心的……”

小男孩恶毒一笑,道:“那你就饿着吧!饿死才好,省得吃我的东西,或者,你去吩咐谁给你做一桌子山珍海味。”

她又冷又饿,握着个平日看也不会看一眼的烤红薯,想吃又属实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时悲从中来,哭泣道:“我想回家……”

小男孩支撑不住那不知从哪学来的体面坐姿,瘫在门板后不停地咳嗽,肚子也咕噜噜地叫着。

听她哭了许久,许是烦了,也许是忍不住饿。

他也不再废话,四肢并用爬过来一把夺过红薯胡乱剥了皮,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干净净,又爬到门边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解渴。

“眼泪和病痛只能从在乎你的人身上得到特权,而其他人只会觉得厌烦晦气,我能自己饿着肚子舍你这些吃的,已算我心善,是你自己不领情,可别怨我。”

作者有话说:

剧情设定原因,裴暄之跟谭归荑小时候见过三天,那时是两个小孩子,没有感情交集。

第17章 裴师弟,醒醒。

谭归荑记得她抽抽噎噎地转过头看向小男孩时,烂门板外,皓月映雪,万里洁白。

他瘫在墙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裹在空空荡荡的破旧衣裳里,过于清瘦的小脸上全是方才吃东西抹上的黑灰。

他自己倒还一脸惬意,拿自己那脏兮兮的袖子一下一下擦着脸上的灰。

谭归荑隐隐约约察觉,他似乎是个很注重体面的人。

可身处脏污的泥潭之中,纵是再擦拭,也只能越抹越脏,但他看起来又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真的能将自己弄干净。

这很矛盾。

他或许只是在意姿态而已,陷在泥潭里的姿态。

他脖颈上的项圈和长命锁,也同他一样,被血和泥裹起来,灰败不堪,不知是从哪里偷来还是捡来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质地的玩意儿。

小儿颈上戴长命锁这种事实在是过于普遍,铁的、铜的、金的、银的,满大街的孩子都有,无非就是显示长辈的疼爱而已,是个有家的孩子罢了。

可他有长命锁,却又是个弃儿,活得像条野狗,手脚上冻疮与各种伤交叠,头发也总是乱糟糟的。

他看起来也就六七岁,或许是长期贫病交加,挨饿受冻,身体也不怎么好,但性情却很是乖僻,怪异而阴冷,又弱又狠。

她虽看着比他大一两岁,但被他捡到后,在这风雪荒野里,却也只能靠着他这个熟手才能吃上点儿东西。

他吃完东西后缓了好久才有力气再爬过来,冲她伸出一只小手过来,不耐烦地催道:“把东西还我。”

她哭够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岔开话题,抽抽噎噎地嘀咕道:“阿弟,我饿了……”

破窗破门外风呼呼地刮进来,见她没有还东西的意思,他索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