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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殿后便要往峰下去找颜浣月问个清楚。

苏姮华直接将他定住,抱臂立在风中,笑道:“小师弟,暄之小郎是掌门之子,需纯灵之体相救,如今颜师妹在万般艰难中抉择,退掉虞氏那千载难逢的婚事,舍身救恩人之子,这般佳话,小师弟还是不要去插手了。”

薛景年又恨又气又急,却又挣脱不开,不由凄然道:“师姐……”

苏姮华嗤笑道:“小师弟,藏得够深,以往怎么不知你喜欢颜师妹?不过你总对她奚落讥讽,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这是喜欢。

我曾在长安见过裴暄之,他与你可没有同门之谊,你若去搅局,他那种人……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那他就是当年那魅妖所生的了?一个最低贱的畜生而已,他有什么资格……”

苏姮华立即掐诀噤了他的声,压着声音厉声道:“就凭他父亲能不顾生死逼着巡天司重置法度,就凭他父亲除魔卫道、活人无数,只想救儿子一命,又不曾伤天害理,这有什么错?

他是低贱的畜生,掌门算什么?你以为谁都能有你那样体面高贵的出身吗?”

见薛景年越发有些怒不可遏的神情,她宽慰道:“小师弟,此事已然不是你能再去搅合的,你年岁还轻,这世间等着你的遗憾还多着呢,这点事儿,算什么?”

说罢,她负手看向远处山影外灯火零星的守拙原。

第13章 自祭我

颜浣月拿着烛台,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这不过是个长宽皆不足四步的小房间,是从她房间西南角延伸出去的。

内室里萦绕着香烛之气,两方雕着流云飞鹤的牌位供奉在正对着房门的八仙桌上。

她用烛台点燃桌上两支蜡烛,燃了三炷香供上,走到角落里捡了一块原本准备割成供碗的檀木。

取出短刀只割成一块长方木牌,一块底座,也不能供在桌上与父母并列,只能回房搬了个小凳子,将空牌位供在墙角,弹了滴指尖血上去。

血滴滚滚而下,蜿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洇入底座中,散开小小一片。

颜浣月摆上香炉、净瓶,又攀墙折了院外一枝白山茶,点起三支清净香,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供,弯腰将香供上。

看着眼前自己的牌位,总觉得自己拜自己这等情景实在有些可笑,于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笑意就有些干涩,唇角硬生生地勾着,像是肉铺里被铁钩勾住嘴角的牛羊之首。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这般供奉之后又吃了守元丹,莫名觉得灵台更加清明了一些,她打坐运转灵气直至后半夜,也未曾出现昨夜的状况。

夜里吹灯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梦里不知自己是谁,亦不晓身在何处,只她一人沿着漆黑荒野中一条不见尽头的小径向前走着。

突然,熊熊火光自天际袭来,周围一切都如火烧铜炉一般赤红,灼烧炙烤的疼痛铺天盖地压来,她拼命地向前跑,却如临时拼凑起来的拼图一般,轰然倒塌,碎成无数。

火光仿佛融化了时间,无边无际地炙烤着几近麻木的痛楚,像永世难以挣脱的酷刑。

“谁来救我……谁救……谁……我……我……我救我……我来救我……快……快……”

分散东西的残破双手从乱肢中爬出起,各握住半条手臂,试图拼凑……

山雀清鸣中,颜浣月睁开眼,犹是拂晓时分,帐外天光不甚清明。

她默诵安魂咒,将神魂深处渐渐平息下来的死气与隐痛一点一点散去。

她不想醒了之后还纠结深陷于那个噩梦,她想做的是绝不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未几,起身穿衣梳洗,给手上了药,踏着晨风往演武场边的碎玉瀑走去。

碎玉瀑远挂青山里,遥坠六十丈,水声轰鸣,间泠泠清响,如满匣玉璧抛于青石地,哗然脆裂,散散鸣鸣。

虽天还未亮,碎玉瀑边拓开的林间旷地与山石上,已有数位同门在修炼了,亦有几人跃入一方青石碑中。

颜浣月看看了青石碑,又远远顿住脚步,右手手掌伸开,左手掐诀,骤然腾空而起数丈,又猛地向碎玉瀑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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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袭人,疾风催袖。

她右手横刀破空而出,双手迅速握住刀柄,用尽全身灵力照碎玉瀑横空劈去,刀风呼啸,瀑布长流,似柳絮拂面,未有一丝刀风影响水流。

刀修练到一定程度,自可做到抽刀之时片刻断水,碎玉瀑灵气深重,即便加了灵力,寻常的刀风剑气根本不足令其斩断片刻。

她又临空蓄力,以所习刀法向碎玉瀑劈了三百来下,毫无悬念地没有影响到它,自己却累得双手泛疼,两臂发麻,浑身汗透。

她前世每日挥刀不过二三十下,还不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普遍情况,一时着紧用力,身体反倒有些吃不消。

顾玉霄收起剑,负手站在被水洗得青黑的大石上笑道:“颜师妹,手可好了?这般折腾。”

颜浣月回道:“楚长老的药好,今晨已恢复了大半,只剩一些浅伤,尚可持刀。”

顾玉霄悠闲地摆了摆手,“人不可用尽,张弛一些才是啊,我去用早膳,你可要同去?”

“师兄先去吧。”

顾玉霄便未再多说,径自离去。

颜浣月敛衣落在瀑边青石上,正待提刀练习刀法,突有一阵疾风驰来,她抬眸看去,一支箭矢带着寒气直破碎玉瀑遁入其中。

颜浣月猛然回首看去,不远处的苏姮华身边站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女。

少女垂下持弓之手,傲然道:“杀气那么重一把横刀,百余次都劈不开那瀑布,我还以为瀑布有多厉害,原也不过如此。”

见那少女面生,印象里似乎是没有见过,便收刀掐兰诀说道:“道友修为高强。”

苏姮华笑道:“林道友有所不知,天衍宗中,若修的是弓箭,并不练断水,而是练碎玉。”

少女挑了挑眉,志得意满地指了指颜浣月,极为自信张扬地说道:“何谓碎玉,道友同我说来听听。”

颜浣月伸手接住一滴迸溅的水珠,“这便是玉,一滴碎成九滴,多一滴不可,少一滴不行,且必须颗颗一般大小。”

“这有何难?你且指一滴令我去碎。”

飞瀑抛珠,颜浣月随手一指。

那少女明眸一厉,立即拉弓搭箭,疾风嘶鸣,颜浣月指尖前方即将坠落的一滴水珠被射穿,凝成九滴同样大小的小水珠浮在空中。

颜浣月反手张开手心,那九个极小的水珠坠入她手中,聚在一起,又瞬间相融成一滴,从她掌心流淌开来。

这个年岁,这个修为,颜浣月不禁赞道:“好弓法!”

那少女握着长弓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往日都是在狂沙阵中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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