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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他?俯身弯腰,拉近彼此的距离,直到呼吸可?闻,然?后在陆猖闭着的眼睑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随即滑至高挺的鼻尖,声?音低沉而诱人:
“亚父方才那般,是为何?”
陆猖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已褪去了片刻前的迷离,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却又比平日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然?。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帝王,清晰地唤道:“政儿。”
这一声?,不再是以往臣子对君王的恭谨,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唯有?,当局者方能体会。
姬政脸上的笑意收住了,他?愣了愣,真的已经很少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伸出手?,这次不是擦拭,而是轻轻抚上陆猖的脸颊,指尖感受着那微凉的、带着水汽的皮肤。
君王的目光灼灼,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语气笃定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朕知道了。”
“亚父是愿意了……要做朕的凤君,是不是?”
闻言,陆猖没有?避开他?的触碰,也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姬政,看?着这个他?一手?教导长大,如今却反过来将他?牢牢掌控的年轻帝王。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势在必得,也看?到了那强势背后,或许连姬政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一丝隐晦的期待。
许久,陆猖极轻、却又极重地,应了一声?:“是。”
一个字,轻飘飘,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打?破了他?坚守半生的伦常枷锁,也将他?余生的命运,彻底与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捆绑在一起。
姬政眼底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满足。
他?终于直起身,同?时也将跪在地上的陆猖一把拉起,力?道之大,几乎将人带入怀中。
“亚父,你终于是朕的了。”
——
册封陆猖为凤君的圣旨正式颁告天下时,朝野震动。
越佐接到消息时,正在和几个老兄弟喝酒压惊,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凤……凤君?!!”
他?猛地跳起来,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抓着脑袋,
“不是……这……大将军他?……陛下他?……这……”
语无伦次,只?觉得这世界变得太快,他?完全跟不上。
别说越佐了,整个朝野都炸开了锅。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议论?这桩惊世骇俗的婚事。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老学究们痛心疾首。
“大将军虽然?是地坤之身,但是他?位列朝堂已是特例,如今竟要入主中宫,这……这伦常何在!礼法何存!”
“陛下这是被妖孽迷惑了心智吗!”
奏章如同?雪片般飞向姬政的御案,劝谏的、死谏的、引经据典痛陈利害的,不计其数。
言官们甚至集体跪在宫门?外,以求陛下收回成命。
然?而,姬政对此的回应只?有?无视。
他?干脆利落地将那些言辞最激烈的奏章留中不发,甚至将几个带头闹得最凶的官员寻了由头调离了京畿要职。
君王的态度强硬而明确:此事已定,绝无转圜余地。
姬政无视了所有?的反对声?浪,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为陆猖加封。
除了“凤君”这个等?同?于皇后的尊位,他?更是一连下了数道恩赏的旨意:追封陆猖早已蒙冤逝去的家族,赐下丹书铁券;将收服的骊国部分?富庶城池划为凤君的汤沐邑。
钦天监奉旨夜以继日地推算良辰吉日。最终,大婚之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
而陆猖,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他?搬入了姬政特意为他?准备、紧邻皇帝寝宫的“昭阳殿”,坦然?接受了所有?审视、非议或是好奇的目光。
他?依旧会过问军务,在昭阳殿的书房里,与姬政一同?批阅奏章,商讨国事。
越佐终于在某次觐见时,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将军……您……您真的想好了?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陆猖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
“路是人走出来的。”
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释然?与坚定,
“以前,我的路是守护这江山。现在,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同?时也守护陛下罢了。”
——
大婚之日,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通往皇城的御道两旁,早已被侍卫肃清,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他?们既想一睹贵人真容,更想看?看?,那位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如今却要成为凤君的大将军,究竟是何等?风采。
皇宫之内,更是铺天盖地的红。
吉时将至,昭阳殿内。 网?阯?F?a?B?u?Y?e?????ü???€?n??????????????c?o??
陆猖并未穿着传统地坤婚嫁的繁复凤冠霞帔。
他?身着一套特制的玄色婚服,面料是顶级的云锦,庄重而威严,宽大的袖口与衣摆却又保留了武将常服的利落。
墨发以一根简单的赤金嵌宝发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依旧锐利,此刻却难得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凤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恍如隔世。
曾经,陆猖以为自己的一生终点会是马革裹尸,或是鸟尽弓藏,从未想过,会穿上这样一身衣服,走向另一个人生。
钟鼓齐鸣,礼乐喧天。
大典在殿前举行。
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于广场两侧,神情各异,有?好奇,有?审视,有?不以为然?,却无人敢在此时表露半分?。
姬政头戴十二旒冕冠,立于高高的丹陛之上。
他?目光灼灼,望着那从昭阳殿方向,沿着铺陈开来的红毯,一步步沉稳走来的身影。
陆猖的步伐不快,却极稳。
他?无视两侧投来的无数道目光,只?是平视前方,望向那丹陛之上,唯一的身影。
毕竟是大婚之日,陆猖整个人仿佛一柄即将归鞘的绝世名剑,收敛了沙场的锋芒,却沉淀下更为厚重的气势。
陆猖走到丹陛下,依礼停下。按照旧制,他?此刻应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然?而,高台上的姬政却一步步从丹陛上走了下来!
在百官惊讶的目光中,姬政走到了陆猖面前,伸出手?,没有?给他?跪下的机会,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凤君,”他?声?音不大,却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朕同?行。”
——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深秋。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姬政伏在堆满奏章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