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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碎裂的声音。

那是由傲慢、偏见、皇权教育构筑起的坚固壁垒,此刻,正被?这诡异琉璃心的话语,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琉璃心的光芒在虚无中稳定地流转,那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抛出了重磅讯息: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你追寻了三年也未得真相?的秘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很疑惑吗,为何你的父皇,会因区区一头垂死老鹰的‘不敬’,便如此决绝地将你,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太子,废黜并?流放到这北境苦寒之?地。”

顾文匪的意识骤然绷紧。

这个疑问,如同?梦魇般缠绕了他整整三年!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一次看似“失仪”的献礼,会引来?父皇那般雷霆震怒,丝毫不念及父子之?情与前功。

“你知?道什么?”顾文匪的意识带着急切,“告诉孤。”

琉璃心的光芒微微闪烁:“因为,你并?非皇帝的血脉。”

“什么?!”

顾文匪的意识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在回荡。

这怎么可能?!他是先皇后之?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怎么会……不是父皇的儿子?!

“你的母后,先皇后闻氏,”

琉璃心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如锤,敲打着顾文匪摇摇欲坠的认知?,

“在入宫前,原本有?一位情深义重的青梅竹马,两人早已互许终身,甚至已然珠胎暗结。那时,她已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顾文匪愕然无语,仿佛被?定在了这骇人的真相?之?中。

琉璃心继续叙述着那段被?尘封的宫廷秘辛: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此时,先帝,也就是你的父皇,看中了你的母后。”

“闻家虽是大族,却也不敢违逆圣意,最终只能将已有?身孕的女儿嫁入宫中。这个孩子,便是你。”

顾文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他一直以来?自傲的天家血脉,所谓的血统,所谓的正统,在此刻顷刻间崩塌瓦解。

“三年前那场寿宴风波,”

琉璃心揭示出最终的关联,

“表面?是因你献上垂死老鹰,触怒龙颜。实则,是因为二皇子顾文耀不知?从何处探知?了此事端倪,并?向皇帝告发。”

“皇帝暗中命朝权去查证此事真伪。而那时,你正积极谋求与丞相?府的联姻,势力扩张,更令皇帝心生忌惮与疑虑。”

“朝权他将此事查了个证据确凿。所以,那头老鹰本身并?不重要,它只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皇帝已然知?晓你并?非他的亲生骨肉,他岂能容一个外人,继承他的江山社稷。”

真相?如同?冰水,浇灭了顾文匪心中积郁三年的部分怒火,却带来?了更刺骨的寒意与荒谬感。

但随即,顾文匪捕捉到琉璃心话语中最大的矛盾,反问:

“若真如你所言,父皇既已知?晓真相?,视我为野种?,为何如今又下旨,让我持虎符,领中都军十?万前去拨乱反正?这岂非自相?矛盾。”

琉璃心光芒稳定,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给出了一个更具颠覆性的答案:

“因为,经过朝权后来?的进一步查证,你的二弟顾文耀……也并?非皇帝血脉。”

顾文匪愣了愣。

琉璃心缓缓道出这堪称讽刺的真相?:

“皇帝大概是觉得,你对此惊天秘密尚且一无所知?,或许还能瞒得住你,利用你一时,先去平定已知?晓自身身世、故而狗急跳墙举兵造反的二皇子。”

“在他心中,你们二人,都已不再是他的儿子,这江山,他宁可交给一个尚且不知?真相?的你暂时稳住,也不能容忍一个知?晓真相?且已造反的野种?夺去。”

“你尚且还能孝敬皇帝,重新?护卫王权,二皇子可是真真实实造反的。”

这接连的真相?,一层层剥开了皇室荣耀表皮之?下,那最不堪、最污秽的内幕。

还真是可笑啊,本朝一共就两个皇子,却没有?一个是当朝皇帝的亲生血脉。

顾文匪在虚无中沉默了。

原本以为,三年的流放生涯,早已将他的心志锤炼得坚如铁石。

他从尸山血海的阴谋和北境的苦寒中活了下来?,自认已能承受命运给予的任何考验。

却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足以将他整个人生根基彻底掀翻的“大难”在等着他。

顾文匪,自诩天潢贵胄,竟非真正的王室血脉。

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甚至一时压过了对真相?本身的震惊。 网?址?发?B?u?页?????ū???€?n?2?0????5????????

——此事,绝不能泄露分毫!必须死死捂住,带入坟墓!否则,不仅仅是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更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顾文匪心神剧震,急速消化这惊天秘辛,并?权衡其中利害关系之?际,琉璃心似乎还欲再言,却突然光芒急促地闪烁起来?,机械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紧迫感:

“嘶,不好,你还是快醒吧!”

“等一下……!”

话音未落,顾文匪只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整个意识如同?从万丈高空急速坠落!

意识从混沌的幻境被?猛然拽回现实的刹那,五感如同?潮水般汹涌复苏。

身下是冰冷粗糙的营帐地面?,寒意透过薄薄的铺陈直刺骨髓。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一丝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混杂着炭火熄灭后的余烬味道。

帐外,北风卷着雪沫,发出永无止境般的呜咽呼啸。

而比所有?这些感知?更为尖锐、更为致命的,是脖颈间那一点?冰冷刺骨的触感!

有?利器!正死死抵在他的咽喉!

顾文匪瞬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却已清晰映出眼前之?人的面?容——是朝权!

朝权竟骑跨在自己身上,猩红的官袍松散,只随意披着一件外衣,露出大片雪白而单薄的胸膛。

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有?几缕黏附在汗湿的额角与脸颊。

而那张秾丽至极的脸上,此刻竟然是决绝。

朝权一只手?紧握着之?前用来?切割烤兔肉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死死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另一只手?,竟抓着一个沉重的青铜烛台,将烛台那尖端最为锐利的部分,同?样?对准了顾文匪的喉咙。

这分明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顾文匪心中大惊,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超越了思考,他一瞬间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朝权握着烛台的手?腕,用力向外猛地一拧一夺!

“呃!”

朝权确实是没想到顾文匪这么快就醒了,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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