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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惊艳,更有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朝权开始与这位帝国未来的主宰厮混在一起。

在那些隐秘的、炽热的日日夜夜里,顾文匪对他说的那些或真或假的情话,许下的那些或轻或重的承诺,如同最甜美的毒药,一点点侵蚀了他用?冷漠和虚伪筑起的高墙。

明?明?知道帝王家最是无情,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卑贱如尘,可那颗在冰窖里浸淫了太久的心?,还是在太子?殿下看似深情的眼眸和花言巧语中,不可救药地沦陷了。

朝权居然?,真的爱上了顾文匪。

爱得卑微,爱得隐忍,也爱得疯狂……最终走?向了毁灭。

爱恨交织,落子?无悔。

此刻,朝权看着顾文匪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与暴戾,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痛楚,那颗曾经充满卑微爱意的心?,像是在被钝刀反复切割。

他来了,他见到了,可这相见,却比他想象中,要残酷千百倍。

眼泪混合着喉咙里的血腥气,滑入嘴角,是无比的苦涩。

就在朝权挣扎的力道渐渐微弱,指尖几乎要从小臂滑落时,顾文匪心?头猛地一悸,像是被那滚烫的泪痕灼伤。

一种尖锐的、不合时宜的痛楚毫无预兆地刺穿了他的心?。

所以,顾文匪几乎是下意识地,骤然?松开了钳制。

“咳——嗬……”

脖颈间的压力陡然?消失,朝权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本能而剧烈地起伏,贪婪地攫取着空气,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受伤的喉咙带来阵阵钝痛。

在冰冷的地上,他一身猩红,侧蜷着身子?,单薄的脊背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红枫叶。

当真是碾落成泥。

顾文匪直起身,站在一旁,玄色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动荡的阴影。

他垂眸冷眼看着朝权狼狈不堪的模样,胸腔里那股无名火却并?未因方才的宣泄而平息,反而烧得更加灼烈、更加复杂。

他厌恶朝权的背叛,更厌恶自?己此刻心?头残留的、不该有的抽痛。

“现在留着你的命,”

顾文匪咬牙说,“是要好好地……折磨你。”

“把你加诸在孤身上的痛苦,把你欠孤的一切,连本带利,慢慢讨回来。”

“朝权,好好活着,好好受着。”

顾文匪站在那里,玄色的衣袍在昏暗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看着朝权捂着脖颈,艰难地、一点点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撑坐起来。那截原本白皙脆弱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青紫指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一时之间,顾文匪心?头竟也掠过对往事的感慨。

混杂着隐秘欢愉与的过往,如今看来尽是讽刺。

那时,顾文匪正是最意气风发、无所顾忌的年纪。

身为储君,男人的追求在他看来无非两样: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喜欢美人有什?么错?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

只是顾文匪眼光挑剔,看腻了那些千篇一律的端庄淑女,也瞧不上寻常的庸脂俗粉。

也不知是哪一天,目光就落在了这个司礼监的小太监身上。

朝权生?了一双狐狸眼。

旁人或许会?觉得那眼神?过于精明?,带着阉人特?有的阴柔与算计,可顾文匪偏偏就被那眼波勾住了。

美色惑人,顾文匪当时就是看上了,不管不顾地想要弄到手。

实话实说,玩一个太监,说出去实在没什?么名声。

顾文匪毕竟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这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若是传扬出去,于声名有碍。

于是,一切只能在地下进行。

他私下里偷偷勾搭朝权。借着由头召见朝权,这回赏一把金瓜子?,下回送一件精巧的玉器,冬天里惦记着他怕冷,特?意吩咐人多拨些上好的银炭过去。

那阉人也确实知情识趣,没几个月,便褪去了最初的疏离与谨慎,变得温顺而依赖。

顾文匪还记得,朝权会?像一只被驯服的家养狐狸,慵懒地卧在他的榻上任他抚摸把玩,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里面盛着的光,曾让他误以为是全心?全意的臣服与爱慕。

没想到啊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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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匪的眸光骤然?冷却,那丝唏嘘被更深的讽刺与恨意取代。

这狐狸确实是漂亮,漂亮得让顾文匪一度沉溺其中,古语有言,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这漂亮的狐狸皮毛之下,藏的是咬人的利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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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四章 系统出现

第33章 报复

朔风卷着雪沫, 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寝殿内,烛火光线昏沉不?定?, 摇曳间,将顾文匪脸上那抹混合着恨意与某种晦暗快意的神情映照得明?灭不?定?。

“阉奴而已,不?过玩物,痴心妄想?, 蛇蝎心肠,真是空有一副皮囊。”

他对朝权一番刻骨的冷嘲热讽,字字如刀,剐在对方早已鲜血淋漓的尊严上。

因为是曾经亲近过的人, 所以更?知道对方的伤口在哪里, 往哪里按才能更?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顾文匪心里也不?是很舒服,隐隐作痛似有针扎,但?他强行压住了这种不?舒服。

闻言,朝权只是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垂眸跪坐在冰冷的地面,猩红袍袖下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似的白?痕。

仿佛唯有这自残般的痛楚,才能压下心头?那阵尖锐的酸楚。

可是无论如何,却只能任由那些诛心之言如刀锋落下, 只在顾文匪提到“阉奴”、“玩物”等字眼时, 长而密的睫毛会难以自抑地颤动一下, 如同蝶翼挣扎于蛛网。

当年可有一份情真?

不?过, 如今当真是如此恨切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殿外漆黑的夜幕下,骤然传来一阵极其整齐、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蹄声如雷, 踏碎雪原的死寂,带着不?容错辨的肃杀之气,显然非寻常旅人,而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几乎是同时,卫林纶浑厚而警惕的喝问声划破了行宫外的宁静:

“何人胆敢夜闯行宫禁地!止步!”

一个?清亮却不?容置疑的女声穿透风雪传来,不?高,却清晰地落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北地闻氏,闻千声,特来拜见殿下。”

“闻”字入耳,顾文匪眸光骤然一凝,脸上那点残存的讥诮瞬间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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