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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地驶向国际机场,段骋靠在舒适的后座, 穿着一身简约的蓝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神情?淡漠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只要通过安检,登上那架跨越太平洋的航班,这里所有令人?烦躁的是非都将彻底远离。

然而。

[你真的要离开吗?]

那颗琉璃心无声无息地浮现, 赤红如焰的魄体包裹着流淌的金芒,一下?又一下?地搏动着。

[你好像一点都看不清你自己的心啊。]

它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仔细感受一下?,你不觉得, 你其?实有点在意牧溪吗?]

段骋的眉心骤然拧紧, 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听“牧溪”的这个名字。

[你真的很烦。]段骋说。

琉璃心显然接收到了他的不满,光芒急促地闪烁了两下?,仿佛在叹息。

[我不想跟你吵架,上个世?界, 我的能量损耗太大?。]

它的语气变得深沉了些,

[但我必须提醒你,想想看,在这个流言蜚语能压死?人?的地方,连你这样?家世?的人?都感到困扰, 那么牧溪呢?那个无依无靠、连宿舍都不敢回的特困生, 他此刻正?在承受什么?]

[我说过无数次, ]

段骋的耐心告罄,

[闭嘴,不要来对我指手画脚。]

[唉,]

琉璃心似乎感到无比棘手,

[你怎么这样?子油盐不进,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爱看不看。]段骋冷笑。

琉璃心沉默了片刻,最终只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似乎是真的妥协了:

[那……好吧。]

结果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呃!”

坐在后座上,段骋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瞬间弓起,右手死?死?捂住左胸心脏的位置。

一股仿佛被攥紧心脏的剧烈抽痛毫无征兆地袭来,痛得段骋眼前发黑,竟直接从宽敞的后座椅上翻滚下?来,蜷缩在了车座下?的地毯上。

“嘶——呃——”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背后的卫衣,额前碎发也被冷汗打湿。

“嗬——嗬啊……”

段骋眼前一黑,大?口喘息着。

“大?少爷!您怎么了?!”

前座开车的李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去……去医院……”段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李司机哪还敢耽搁,方向盘猛地一打,毫不犹豫地偏离了原本通往机场的高速路线,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朝着最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机场高速的指示牌被一个个甩在身后。

心脏的抽痛阵阵袭来,段骋蜷缩在后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

[你做了什么?!]

琉璃心轻轻搏动,流光依旧璀璨,却透出几?分无辜:

[我只是让你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内心。]

[神经病!]段骋痛得倒抽冷气。

他攥紧胸口的衣料:[果然是你这个东西搞的鬼……]

琉璃心的光芒微微闪烁: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会心痛,是因?为你其?实喜欢他啊,你真的对他很特别。]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段骋在剧烈的疼痛中几?乎咬碎牙关,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对牧溪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立刻、马上让这该死?的疼痛消失!]

琉璃心沉默了片刻,鎏金的光晕缓缓流转:

[很遗憾,不行哦,撒谎是不好的,尤其?是自己对自己撒谎。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你……!]

段骋气得浑身发抖,却因?为新一轮的剧痛而说不出话。

他死?死?瞪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恨不得将它捏碎。

车子一个急转弯,医院的红十字标志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

琉璃心最后传来一声轻叹:

[好好面对吧,段骋。给你一个真心的忠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毕竟,错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随即,它的光芒渐渐淡去,留下?段骋独自在剧痛中挣扎,然后被司机扶下?了车。

车子猛地刹停在急诊部门口,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司机慌乱地解开安全带,几?乎是跑到后座,搀扶起蜷缩着的段骋。

“大?少爷,到医院了!”

段骋借着他的力道勉强站直,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就在他脚步踏上急诊室门前时,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

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缓缓松开攥紧他心脏的钳制,虽然胸腔里还残留着闷痛,但至少不再让他痛到窒息。

段骋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急诊室的玻璃门,却意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辅导员李老师正?焦灼地在门口踱步。

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那个姿势就好像是在祈祷什么。

段骋想要避开。

他原计划是去段家惯用的私立医院,那里有最完善的医疗设备和绝对保密的诊疗服务。

结果,李司机情?急之下?选择了最近的公立医院,这倒也很正?常。

不过,既然剧痛已经缓解,他打算立刻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

“段骋同学?”

李辅导员却已经看见了他,快步上前,担忧的目光在段骋尚显苍白的脸上扫过,

“你这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我没事。”段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与冷静,

“我只是来看个朋友。”

他随口扯了个谎,意图再明显不过——划清界限,避免不必要的寒暄,表明自己另有要事在身。

然而,李辅导员闻言却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捂住嘴,很惊讶地说:

“你怎么知道牧溪他出事了,他刚刚从宿舍楼上面跳下?来了。”

“什么?!”

段骋愣住了。

跳楼…?

牧溪……牧溪跳楼了?

——

急诊室的日光灯冰冷地照在牧溪身上。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右腿已经打上厚重的石膏,被固定在支架上。

过肩的长发凌乱不堪,发丝间沾满灰尘,甚至能看到几?缕被粗暴扯断的痕迹。

医护人?员刚为他做完初步处理——拍了X光片,上了夹板,最后用石膏将断腿牢牢固定。

此刻的他像一只被雨水打湿、褪了色的黑白蝴蝶,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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