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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身和紧实的肌肉,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在光线下格外显眼,每一道都是一个生死瞬间的见证。

贺邢的目光掠过那些伤疤,眼神微暗。

他指了指那一件里衣:

“穿这个,新织的软绸,不磨疤。”

阿影沉默地听话,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系好最后一根衣带,贺邢才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影卫,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总算像点样子了。”

他转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皑皑白雪,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穿得体面些,别让人瞧见我剑阁最锋利的剑,整天穿得破落潦倒——”

他顿了顿,回头瞥了阿影一眼,“反倒平白丢了我的颜面。”

被这样一说,阿影低头应了声“是”,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衣袖上精致的绣纹。

这些衣物的用料和做工都远超一个影卫应有的规格,甚至比许多世家公子的衣着还要讲究。

阿影自然不明白主人为何突然对他这般上心,但作为一把剑,他不需要明白,只需要服从。

与此同时,贺邢凝视着阿影依旧恭敬而疏离的姿态,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烦躁。

紧赶慢赶,他特意命人赶制了五大箱衣裳。

绫罗绸缎、貂绒锦裘,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可阿影今天知道时连嘴角都不曾牵动一下,更别提展露笑颜了。

这柄剑阁最锋利的剑,此刻垂着眼帘站在那里,仿佛收到的不是珍贵的新衣,而是又一纸夺命的任务。

怎么连笑都不会笑?

真是的。

啧。”

贺邢把玩着手中的玄铁扇,忽然用扇尖轻佻地挑起阿影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脸来。

“……”

阿影那双总是藏着锐气的眼睛此刻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只余下顺从与沉默。

仔细看可以发现,阿影耳朵稍微有一点红,非常不明显。

“真稀奇,”

贺邢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他惯有的恶劣,

“给你做了这么多衣服,连个笑脸都舍不得给?”

“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叫人全撤了,换一批新的。”

闻言,阿影浑身一颤,立刻单膝跪地,声音低而急:

“属下不敢……属下没有不喜欢。主人赐的,皆是恩典。”

贺邢冷哼一声,收回扇子,目光却仍锁在阿影脸上。

虽然说影卫绝对不会对主人撒谎,可是贺邢就是觉得憋憋屈屈的。

他觉得阿影好像这话说的不情不愿的,搞得跟他逼的一样。

毕竟,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肯笑一下?为什么还是这副闷石头的模样?

贺邢越想越觉得心头憋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烦躁至极。

忽又开口,贺邢心情不好,声音更加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从今往后,你所有的衣物都由制衣阁特制,每季添新,不得有误。”

阿影低头应道:“属下遵命。”

贺邢走过去,用脚尖不轻不重地碰了碰阿影的膝盖:

“起来。少跪一点,医师不是说过你膝盖旧伤严重吗?”

他这话说得随意,心里却再清楚不过——阿影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年寒冬,旭荟公子一句轻飘飘的惩罚,让十五岁的阿影在雪地里跪了将近三日。

等贺邢过去时,少年阿影几乎已经冻僵,膝盖肿得不成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能恢复到如今这样已属奇迹,但每逢阴雨寒冷天气,仍会疼痛难忍。

贺邢不是不知道,影卫这一行注定与伤痛为伴。

可他一想到阿影拖着这双伤腿还要替他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就没由来地一阵恼火。

“多谢主人。”

阿影依言起身,依旧垂着头。

于他而言,伤病疼痛都是家常便饭,能活下来已是侥幸,他从不敢奢求更多。

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伤痛,没有道理要让主人在意或者记挂。

“行了,我也要穿衣了。”

贺邢转身走回床边,自顾自取下衣架上的外袍准备穿上。

“主人……”

阿影见状下意识上前想要帮忙,却被贺邢摆手制止。

“你少替我做事,”贺邢语气硬邦邦的,“免得我又莫名心口疼。”

他这话半真半假。

自从那神出鬼没的“琉璃心”出现,贺邢就没少受折磨。

可后来他却发现,只要他对阿影稍好一些,那钻心的疼痛便会荡然无存。

什么鬼东西?真是。

贺邢一生桀骜,天之骄子,何曾学过如何对人好。

结果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只得试着去做。

可贺邢不知道,他这般突如其来的态度,落在阿影眼中却全变了意味。

阿影默默退后一步,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见贺邢连穿衣都不愿让自己近身,心中那片深藏的自卑与失落又蔓延开来。

他想,主人定是厌极了他,连碰触都觉得嫌弃了。

结果,贺邢系好衣带,一回头就瞧见阿影垂着眼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着,那副隐忍又失魂落魄的模样,莫名刺得贺邢这个主人心头火起。

“想什么呢在那?”

贺邢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明显的不悦,

“待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容易走神?”

他是真的恼了。

想他贺邢何时这般费心对待过一个人?

那五大箱衣裳,从料子到纹样,哪一样不是他亲自过目、精挑细选?

结果呢?

这木头一样的影卫不仅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予,此刻竟还敢在他面前神游天外。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贺邢何曾尝过?

闻言,阿影浑身一颤,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主人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阿影虽然不太明白贺邢为何突然动怒,但长年累月的影卫生涯早已让他形成了一套应对主人情绪的本能。

他习惯了顺从,习惯了用最直接的方式平息主人的怒火——以前是自请受罚,现在是……哪怕现在的方式常常让阿影事后独自蜷缩在黑暗里,舔舐难以言说的羞耻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

然后,阿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带着一种视死如归般的顺从,仰起脸,冰凉的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贺邢的嘴角。

贺邢:“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了。

只见阿影微微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因紧张而不停颤抖,在眼下投出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像是可怜兮兮的、在惶恐之中的兽。

这是一个生涩而仓促的讨好,动作里带着卑微的试探和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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