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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松石平日练习的书法。

这就耐人寻味了,许松石一介武将,书法并不值钱,老实说,也就堪堪入目,偷来何用?顺天知府命人大刑伺候,那人不得已告知,说有人高价收买,但交易时不见相貌,无从知晓身份。

后来陆昭回到京都,拿出的证据却是震惊了京都百官。

四月十八日,文州同知收受两箱白银,将库中百斤精铁运送出城,走水路行往潍州。

四月二十日,文州辖下知县运精铁至文州,填补库存。

四月二十一日,渭城知府胁迫当地马商,谎报马匹数,混淆视听,故意延误时间,令陆昭久留文州。

四月二十六日,文州卫指挥佥事傅维因妻女被扣,打算承认运送精铁,马匹是他听陆昭之令,送往潍州意图谋反。

五月二日。

五月八日。

一直到五月底皆有记录,且每桩事都有人证,其中最关键之处在于傅维——他的妻女已被陆昭救出,被提问时,傅维当即就供出威胁他的幕后之人,大理寺顺藤摸瓜,找到了纪珂的大女婿头上。

而文州的官员也没能幸免,虽说知府不曾参与,但手下官员胡作非为,知府也被摘了乌纱帽。

在这一案中,纪珂的门生纷纷被拔除,包括他的两位女婿。

其中还有个意外收获,纪珂的一位女婿见徐家见死不救,竟是把徐彦明招了出来。

说徐彦明先联系的他。

其实是徐彦辉,他故意留了一线,想威胁徐彦辉出手,结果这徐彦辉何其狠毒,竟是命人在狱中对那女婿严刑拷打,活生生将他给打死。

死人当然是最安全的。

纪珂终究年老,看徐彦辉气势汹汹,偃旗息鼓,牺牲了两位女婿。

至于陆昭,纪珂更是觉得胆寒。

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城府竟如此之深,他派遣人手入文州,哪里知道他竟在各个路口都先行埋伏了,甚至是每位官员的府邸门口,也少不了他的眼线。

真不愧是张蕣华的儿子!

纪珂明白,再不收手,他们纪家,恐怕是要全军覆灭。

不过徐彦明既涉事其中,太后怎能放过?在文德殿厉声与皇上道:“人是死了,但他说的话,大理寺官员哪一个没有听见?皇上这是要装作耳聋不成?这徐彦明胆大包天,竟敢陷害储君,天地不容!”

说得是徐彦明,太后的矛头何尝不是对着徐家。

皇上捏着眉心,半响道:“死无对证,难道要他们去审魂魄不成?不过徐彦明与这些官员来往频繁,总是不妥,朕便撤了他的职,母后看如何?”

徐彦明的职务并就不高,撤职有什么用,不过看儿子退了一步,太后没有逼太紧:“也罢了。”旋即转头看向孙儿,“昭儿,辛苦你了,无端端被这些狗官诬陷,真是晦气,走,去祖母那里坐坐。”

陆昭答应一声,准备向皇上告辞。

皇上看着他,忽地问:“你怎么会提前在各处埋伏人手?”

“儿臣听闻北狄蠢蠢欲动,此次又是涉及军需,怕有细作混入。”陆昭顿一顿,“明成三年,不就发生过北狄抢夺精铁一事吗?”

真是滴水不漏。

皇上不禁感慨,张蕣华啊张蕣华,你生得这儿子当真是妙极了!

可惜,这孩子永远都只像张蕣华,但凡有一点像他,恐怕他都会疼爱几分,想着心口忽地一滞。

多年来,张蕣华虽已不在,可却好似日日都在他身边,他这样又到底是为哪般呢?许是意难平……他这一生,就未曾在张蕣华脸上看到倾慕二字。皇上突然觉得倦怠,摆摆手叫他们离开。

此事在京都传开后,最高兴的当属林纨纨。

比起前世,陆昭不仅保住了他自己,竟然还将纪珂一派打得七零八散,甚至连徐彦明也丢了官帽。

林纨纨坐不住,第二天就去宫里见陆昭,当然还是以学骑术为名。

从春晖阁出来,张少淮眉飞色舞道:“表哥看见二皇子的脸色了吗,装得再好,还不是像被打了顿似的,本来他一个皇子就不该坐在这里,他有何资格与表哥一起听课?也就是仗着……”不敢说皇上,他捏起拳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惹表哥你!”

他们只会更甚,哪里会不敢,至多谨慎些。

陆昭道:“你也收敛下脾气,小心被他抓到把柄,以后再不能来春晖阁。”

张少淮不服气,但被陆昭严肃的目光盯着,只好点点头。

二人走去东宫,迎面就看到林纨纨的笑脸。

“恭喜殿下!”她朝陆昭行一礼。

数月未见,小姑娘又长高了,圆脸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圆了,显出小巧的下颌,陆昭心想,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吗?

“你动作倒是快。”张少淮打趣,“别是这阵子将怎么骑马都忘了,急着过来学。”

怎么可能,她是来特意恭喜陆昭的。

陆昭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东西送给你。”他吩咐黄门取来。

林纨纨定睛一看,竟是副顶好的马具。

“文州产铁,铁匠的手艺也颇精湛,这马具应该合适你。”

比起她现在用的,这副马具与其说是坚固,不如说是漂亮,马笼头竟都雕了花,马鞍也不是黑色的皮革,而是鲜亮的棕红色,边缘刻有联珠纹,十分精致。马镫更是像为女子量身打造,比寻常的宽一些,踩踏更为安全,且也牢固。

林纨纨呆呆看了会儿,暗道他怎么有空买这些?

“不喜欢?”陆昭扬眉。

“喜欢,喜欢极了。”林纨纨握住配套的马鞭,只见那把柄下方镶嵌了红宝,一时更为疑惑,“殿下日理万机,居然还给臣女买礼物,臣女都不知如何感谢。”

这次能如此顺利,林纨纨也有功劳,他一向赏罚分明。

“只是想起你说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昭伸手去揉她的花苞髻。

跟以前一样,头发还是那么柔软。

他真的是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并没有将她当无知的孩子,当这些话是耳旁风,林纨纨忽然想起上回他送得瓷娃娃,其实与这次一样,都是他的回礼。

林纨纨笑了:“臣女等会就给小马戴上。”

张少淮在旁边抱怨:“为何只送我宝剑?她的却是马具。”

陆昭睨他一眼:“那你把宝剑还来,孤明日给你送一套马具。”

小气,就不能两样都送吗,张少淮下意识按住腰间宝剑:“算了算了,”说罢拉着林纨纨去马厩,“让我看看,你的骑术退步没有。”

林纨纨走得慢,差点摔一跤。

“你慢点!”她叫。

陆昭听着他们热热闹闹的对话,跟在后面。

三人在马场上骑了十来圈。

天色渐暗,又有些炎热,林纨纨额间有汗水滴下,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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