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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归结为他做饭好吃上。

好吧,实话说,其实他人也还不错。

刑泽抬起眼,刚好与牧听语偷偷摸摸的视线对个正着。

牧听语下意识开了口:“唔,就是有个孩子的事情,我有些苦恼......”

开了闸就收不回去了,她把上午的事情跟刑泽说了一遍。

刑泽听完,没有停顿地开口:“别去余力家里。”

牧听语疑惑:“为什么?”

刑泽沉默了一下:“他家里人,不太好相处。”

牧听语歪了歪脑袋:“我大概知道一些。”

毕竟让一个十岁孩子做饭干活,还经常对他又打又骂,说他丢人的,能是什么善茬。

刑泽盯着牧听语明亮又不谙世事的眼睛,“你了解他们吗?”

“唔?”

“不单单是他家,几乎是所有村民都差不多。他们不愿意和外人沟通,只听自己想听到的,只做自己想做的。”刑泽语气淡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所以,最好别去。”

牧听语忽然想起小苹对她说的。

——“刑泽算是村里人吧”。

其实她第一眼看到刑泽的时候,就知道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

原因无他,他的气质和“村里人”这三个字实在相差甚远。

相处下来却发现,他的行为举止很接地气。

听小苹说这幢小楼都是他自己建的,屋内的家具陈设也很简朴,日常的生活算不上精致,甚至可以说有点糙,抛开这张脸不谈,他的生活和普通的村民没什么区别。

牧听语“咔擦咔擦”嚼着一根芦笋,目不转睛地盯着刑泽看。

好吧,其实脸也抛不开。

牧听语承认,他有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

明明五官长得桀骜不驯,可偏偏被他身上那股沉稳气质给压了下去,显得没那么张扬有冲击力,反而从内里透出一股成熟感来。

她心里萌生出一点好奇。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长住呢?

刑泽的小屋似乎建在较为偏僻的位置,她这几天在路上骑车都没碰到过其他村民,也确实不了解刑泽口中的“村民”是什么样的。

她对偏远地区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课堂学习乡村振兴概念时,老师在班上放的纪录片。

她只记得那些黝黑又满是皱纹的皮肤、龟裂的手指以及充满风霜的背影,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人间疾苦。

所以在她灵感枯竭的时候,看到了网上的支教报名,没怎么犹豫就填了信息。

第一天来的路上她也看见过一些破旧的矮房,看着荒无人烟的田野时她也想象过村民是什么样子的。

可她看到了公交车上帮她拎行李的质朴大哥,看到了热情洋溢的小苹,看到了心怀教育的庄任,她觉得村民不该是像刑泽说的那样。

“我就去看一眼。”牧听语摩挲了一下筷子柄,“我想知道余力父母是怎么想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孩子丢人,他们对于阿力来说可是最亲近的人。”

刑泽眸色黑沉:“那是因为你的家庭很幸福,你的父母一直都会尊重你。但在这里,贬低式教育是常态,没有谁家孩子是没被骂过打过的。”

牧听语沉默下来,半晌“唔”了一声。

“你要是能做好被赶出来的准备,那你就去。”

牧听语抬起头,张了张嘴:“我没想和他们吵架。就是,想让他爸妈关心一下他,阿力现在的认知是不正确的,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压抑自己,迟早会出问题。”

刑泽夹了一筷子菜,淡声说:“他们听不进去的。”

牧听语埋下头继续吃饭,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过了一会儿,刑泽的声音响起:“你要去的话,我带你去。”

“唔?”牧听语抬起头,“真的吗,要是连你也一起被赶出来怎么办?”

刑泽瞥了她一眼:“不会,我帮他们家搭过鸡舍。”

牧听语:“可是我没帮他们家搭过鸡舍。”

刑泽:“所以我让你做好准备。”

牧听语觉得这对话很有意思,没忍住笑了起来。

刑泽目光略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没什么,”牧听语解释道,“我只是感觉你身上的活人感越来越重了。”

刑泽皱起眉:“什么是活人感?”

牧听语闻言瞅了瞅他,问:“你几岁?”

“二十八。”

唔,比自己大三岁。牧听语叼着筷子思索。也不是老古董的年纪啊,怎么一点也不时髦呢,还要她帮忙名词解释。

她说:“活人感就是很有趣的意思。”

刑泽没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哪里有趣,他瞥了眼牧听语笑意盈盈的样子,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第8章 擦手 耳朵怎么变烫了?

牧听语和孩子们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

她每天都挑一篇儿童故事读给孩子们听,然后尝试着教他们认字。

有了有趣的故事情节加持,他们总算是提起兴趣愿意听课了,但注意力还是做不到长时间集中。

有这样的效果,牧听语已经很满意了,连庄任都表示很惊讶。

这种边玩边学的方法,还是牧听语自己亲身实践出来的。

她其实一直怀疑自己有多动症,读书时期几乎没有安分的时候,人还在椅子上,思绪已经绕地球一圈了。

年纪小的时候坐不住,天天跑上跑下,旧轮胎堆砌的小坡都能成为她探险的基地。

大一点了没法离开教室,就天天上课溜号,盯着窗外的小鸟,幻想跟着它一起飞回某个隐蔽的巢窝中投喂嗷嗷待哺的小崽。

要不就想象老师手中的粉笔头长出翅膀,以俯冲的姿势朝自己飞来,然后发现粉笔真的砸到了自己脑门上,一抬头就对上了老师含带怒意的眼睛。

幸好她脑子还挺灵光,凭借着小聪明也是顺利熬过了小学初中的课程,当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的时候,来到了高中。

特别是到了高三,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天天面对雪花漫天似的试卷,小聪明也不够用了,只好天天带上几颗水果糖哄自己上课,写完一张试卷就奖励自己吃一颗。

后面学会了把考试想象成宝藏的大门,把上课想象成闯关,把老师想象成嗷嗷喷火的恶龙,这样窗外的风景就吸引不到她的视线,凭借着熟练的骗自己技术,熬过了一整个高三。

牧听语目送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一个个从教室离开,笑着叮嘱:“别忘记老师交给你们的作业呀,下星期要带一张自己画的画来哦!”

庄任照例擦着黑板,状似不经意地问她:“牧老师,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嗯?”牧听语回头,“有的!明天小苹姐喊我去她家里吃饭,然后去镇上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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